在算是明白了,葛昶未必有什麼惡意,可讓別人生氣本身就是他的快樂所在。他乾脆還以高冷的笑聲,臉色平靜不置一詞。
葛昶沒什麼反應,手上玩著刀,忽然沒頭沒腦說道:“你沒有別的要問我的事情了麼?”
離淵本想說沒有,看見葛昶難得的認真神情,嘴上緩了一下,果真想出了一件事情,繞到嘴邊卻又遲疑:“什麼事情你都會回答?”
葛昶動了一下:“看情況。你問就是了。”
“……算了吧。”離淵想問的問題是關於白樂天和白曙天的關係。要知道白樂天和白曙天皆是白家人,權力卻截然不同,根本無需爭鬥。他們現在卻很有些至死方休的味道,乍看合理,細想卻是蹊蹺良多。
但是實際上,就算知道了這件事情,也改變不了什麼。難道他還去化解白氏兄弟之間的恩恩怨怨?白曙天也就是耿星河的固執他親自感受過;白樂天雖然表面上溫和,實際上也是唯我獨尊的性格。在這兩個人之間調和,簡直就是自找苦吃。
葛昶嘆了口氣,說道:“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嗯。白小公子去做什麼了?”比起剛才的問題,還是這件事情更讓他感興趣。
“出去看看而已。這裡太悶了。前幾天他不也和你一起出去了麼?我和紅綃也沒有說什麼嘛。”葛昶衝他眨了眨眼,“你可別嫉妒啊。我們公子就是這樣性格的人。”
好吧,白樂天的確是這樣,赤一見他問的就是玩樂之道……要不是耿星河,病怏怏的小公子大概在死之前都是在香山界開開心心地玩吧。
離淵心中莫名浮現出幾分愧疚,很快又被他自己壓下去。
“哈——”葛昶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手在離淵肩膀上虛晃了一下,沒拍下來,“我困了,沒別的事兒就走吧。公子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公子這次很認真的,特意算準時間提早走了呢……”
離淵離開的腳步立即定住了。他轉過身一字一句問道:“他到底去了哪裡?”
葛昶朝他笑了笑,身形變得淺淡:“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麼?”說話間,他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原來在這的不過是一隻幻影,此時只餘下聲音,“我給你個建議吧,別去秘境,如果一定要去的話,你最好先恢復記憶,耿星河不做多餘的事情,他鎖定你的記憶是有原因的……”
白樂天已經去秘境了?!對,他是白家的少爺,自然有他的辦法進入秘境,不用等待秘境開啟……
理智告訴他白樂天戴上了兩個護衛,並不會有危險,可是感情卻在催促他儘快趕往秘境,和白小少爺會和。
離淵自知焦躁無用,回到屋裡背了兩遍劍訣,才放平了心情,慢慢地開始計劃。不能著急,就算著急,他現在也去不了秘境,到很可能成為靶子。
他或許應該聽一聽葛昶的建議,恢復自己的記憶。
在白曙天還是耿星河的時候,兩人是真正的摯友,無話不談,相互交換過不少法器玉簡。只是離淵閉關已久,這些東西所剩無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離淵在自己的戒指裡翻了很久,都一無所獲。他皺著眉頭,臉色很不好看。如果不能恢復記憶,那接下來的秘境之行便危機重重,執意去找白樂天無異於送死。
不,等等,應該還有一個!
離淵從衣服裡掏出了從閉關中甦醒後得到的玉配,上面仍然覆著淡淡的耿星河的靈氣。
他拿著那塊小小的玉配,手上有些顫抖。
他差點忘了這個。
失憶甦醒後,渾身上下陌生的除了被耿星河易容過的臉,就只有這枚玉佩了。他當時以為這毫無用處,便扔進了戒指,沒想到這裡竟還有別的用處。
他同時也想起了白樂天當初送他的珍貴玉佩,不由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