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隻只有刺的?”我問。
“原只從海中撈回來的,剝開來吃。”
“膏多不多?”我問,“法國人也吃,但是他們的海膽不肥。”
“三藩市的裡面的膏有五六條。每一條都有手指那麼粗。”倪匡兄說。
“哇。”我口中那麼說,但有點不相信,倪匡兄一向愛誇張。
“都是膽固醇,哈哈哈哈。”他笑了。
“你才不怕。”我說。
“是呀。”他說,“倪太一直叫我不要吃那麼多,我不管。一公斤才賣十幾塊美金,美國人都認為太貴,嚇壞了,哈哈哈哈。”
“你現在有多肥?”我問。
“一百八十磅。”
“不是很厲害呀!”我說,“我也有一百五六十。”
“依照身高,”他說,“就厲害了。”
我差點笑了出來。
“我向倪太說,胖也是死,瘦也是死,不如吃一個飽,才死。哈哈哈哈。”他說。
笑聲之中,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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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
第一次到倪匡兄的家,是他住在銅鑼灣的時候,嶽華和亦舒帶我去的。
那時候還沒填海,從他家視窗可以吊滕籃到下面攤子買東西吃,你可以想像有多久了。
倪匡兄家的橫匾有“魚齋”二個篆字。很美,那是他養金魚時代寫的,但認識他時,他已進入收集貝殼時候。
房子是買的,但放不下那麼多貝殼,在隔壁租了一間收藏,佈置得像博物館的一室,照明和空氣調節依足。
倪匡兄把收集貝殼的心得著成論文,在學術界發表,很受尊重。
客廳的一幅字,是金庸先生寫的,我們看得很奇怪,因為古人書法並無標點符號,金庸先生的一句一點。反正他要怎麼寫都行。
牆壁上掛有一把寶劍,當年買大陸古董較為容易,價錢也合理,後來聽說他大醉之後,晚輩溫瑞安向他要,倪匡兄豪爽,一口氣送了給他,後悔我臉皮不夠厚,否則是我的了。
倪太燒得一手好菜,他們家有個老廣東女傭更是拿手,但只有倪太吃得慣,倪匡兄嫌粵人的湯煲得稀奇古怪,不肯喝之,又說什麼鬼魚蓮藕,煲出來的湯顏色呈紫,曖昧得要命,生熟地湯又黑漆漆的,誰敢去碰?
書桌周圍佈滿書,有一本很厚的字典,放在一個音樂指揮家的樂譜臺上,方便搜尋。音響裝置齊全,但玩Hi�Fi的時代已過。
倪震還很小,姐姐倪穗不停地造反。
一家人最大的樂趣,莫過於傍晚到大丸百貨公司散步。我們三人也跟著倪匡兄四口一齊逛大丸,東西實在多,應有盡有,他歎為觀止,視之為神殿,每天必得前往朝拜一次。當今大丸關了,最傷心的應是他們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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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倪匡兄的舊居,想起已經很久沒和他通電話,打一個給他。
“哈哈哈哈。”他大笑四聲:“我現在是門前泠落電話稀,有個人打來,當然開心得要死!哈哈哈哈。”
“改天一定要多打。”我說,“昨天中秋有沒有慶祝?”
“我們這裡還有什麼中不中秋?”他說,“跟女兒到外邊吃一頓飯罷了。”
“那也開心呀。”我說,“最近還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查先生女兒生了一個外孫,把照片傳了過來,國字臉,真像樣,我替他高興。”
“還有呢?”
“還有看了一套韓國片,拍得真好。”
“是不是《我的野蠻女友》?”我問。
“怎麼一說你就知道?”
“只有這一部拍得最好嘛。”我說。
“那麼老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