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的緣故,無辜連累了她們。
田氏眼睜睜的瞧著他們父子倆被人推推拉拉地帶走,暗歎一聲。隨即,自己在心中祈求上蒼有眼,能讓孫女逃過此劫,就算要她折壽十年,她也心甘情願。
錦衣男子果然沒有失言,帶著一併隨從匆匆離開,只留下這滿院狼藉。宋歡顏怔怔地望著雪地上的一連串的血痕,覺得剛才好像是發了一場駭人的噩夢。
待見那行人愈走愈遠,漸漸沒了動靜,田氏終於是放下心來,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她回身過去,忙伸手撫了撫孫女冰涼的小臉,顫聲安慰道:“顏兒莫怕,已經沒事了。”
宋歡顏白著一張小臉,本想隨她一道兒回屋,只是,雙腿忽然有些發麻,便又讓祖母在外面多站了一會兒。
熊氏破天荒地沒有再出聲嚷嚷,想必也是被方才的情形嚇得夠嗆,偏偏馮來發那個賭鬼,又是整夜未歸,家中沒個男人坐鎮不踏實,便將屋中的油燈掌了一夜,天亮了才熄滅。
田氏和宋歡顏也是整晚沒閤眼,原本打好的包袱沒有重新解開,祖孫倆互相依偎著坐在炕上,各懷心事,默不出聲。
活了大半輩子了,雖然見識過不少的風風雨雨,可面對今天這樣陣仗,田氏還是覺得膽戰心驚,連連後怕。她的雙臂緊緊抱著孫女,恨不得將她變得小小的,揣進自己的心窩窩裡,才會覺得安穩妥當。
這會,宋歡顏有些慌慌地,心裡一陣一陣發緊,只看著桌上跳動的燈芯兒,身子動也不動地,緊緊攥著祖母的手。之前她常聽人說起,類似於世道不好,天下不太平的話,卻從來沒有親眼見識過,可這幾天她漸漸有了些認識。但不說旁人,就連自己常年朝夕相處的樸實鄰居,也會有著如此不同尋常的來歷。她到底還是有些怕了,雖然今兒逃過這一劫,但卻保不齊下一回還會這麼幸運。萬一那幫人出爾反爾,突然再重新殺回來滅口,那可如何是好?想到這裡,宋歡顏輕輕吐出一聲嘆息,揮開愁緒,抬頭望向田氏道:“奶奶,您說他們還會回來嗎?”
田氏微微垂眸,嘆息著輕撫了撫孫女的發,無奈道:“希望他們爺倆兒能夠吉人天相,平安無事。”
宋歡顏想起之前的點點滴滴,還有鐵頭那張憨厚的笑臉,便忍不住酸了鼻子。
田氏繼續道:“不管如何,明天咱們還是要出門避一避,暫時先去那院子住一陣子,待這陣風聲過去了再說。”
宋歡顏聞言點點頭,忽然覺得自己的運氣還算不太壞,畢竟,還有何老爺子給她留了一條後路。但轉念一想,何家其他人的態度,不免又覺得有些煩心。
第二天清早,田氏和宋歡顏各自挎著兩個包袱來到熊氏屋前叩門,託她幫些小忙。
熊氏盯著一雙黑眼圈前來應門,待見她們祖孫這副架勢,不禁吃了一驚道:“哎呦,田婆子,您們這是要往哪裡去啊?”
田氏含笑道:“這孩子昨晚被嚇得厲害,睡不安穩,我想帶著她去親戚家裡住上幾天。”
熊氏聞言,臉上的線條緊繃起來,聲音有些暗啞道:“也是,讓他們這麼一鬧,誰還能睡得安穩。唉!”
這會,在屋中聽見動靜的馮春,小跑著出來。瞧見宋歡顏挎著包袱,心裡頓時涼了半截,忍不住含著哭音道:“顏姐姐,你要走嗎?”
宋歡顏見她這副委屈模樣,忙騰出來一隻手來拉過她到院中去說話。熊氏見了,倒也沒攔著,繼續和田氏發幾句不痛不癢的牢騷。
馮春低垂著頭,顯然是捨不得宋歡顏離開。她本就沒有朋友,平日裡又戰戰兢兢地,頗多苦悶,只有田氏和歡顏能讓她感覺到一絲溫情。萬一,她們真的就此走了,往後,自己可真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如此想著,馮春不由落了淚,引得宋歡顏看著好生不忍,忙出聲勸道:“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