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珂冷眼旁觀,也不阻止。
有些東西,不是那麼好拿的。
郭小姐得了狗尾巴,心情雖然懊惱,倒也沒太擔憂,半晌道:“梵姑娘果然深藏不露,既如此,請看第二件。”
她也不敢再炫耀了,更不敢在君珂激將之下說出東西相送的話,趕緊開啟盒子。
白色的盒子樸實無華,刻著神奧的符號,有種聖潔的氣息,開啟來,黃色絲緞上,是幾顆半透明的,珍珠樣的東西。
這東西,大多人都認得。
“舍利子!”
“正是。”郭小姐終於恢復了點血色,“這是大燕名僧,昔冀北天陽寺主持了行大師的舍利子,了行大師於一年前雲遊到雲雷,得我郭家盛情款待,之後示期坐化,留下了這些舍利子。”
“舍利子佛門至寶,是大德高僧遺蛻所化,不想郭家竟有此物!”
“這等佛門聖物。可不是金錢能夠買來,郭家有此機緣,真是難得。”
雲雷佛門信徒不少,此時眾人都覺憋屈,一心想扳回一局,紛紛驚歎吹捧。
君珂託著腮,心想這大師名字怎麼這麼熟,想了半晌才想起來,可不是當初定湖城裡,和梵因論禪輸了的老了行麼?那也是自己第一次當面見梵因。
想不到了行後來做了天陽寺的主持,最後還坐化在這雲雷城,今日他的舍利子被郭家拿出來炫耀,梵因卻也在此,世上有些事,還真是奇巧。
拿什麼比呢?傳信叫梵因脫件袈裟來?這世上任他什麼大師高僧,能和大燕聖僧比麼?
君珂正猶豫,忽然樓梯聲響,有人輕輕巧巧奔上樓來,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哎呀可趕死我了!”
君珂回頭,“紅硯你怎麼來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嘛。”紅硯擠擠眼睛,擠過來,將手中一個盒子砰地往桌上一放,“真重,累死我了!”
君珂一拉她,“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大師叫我送來的。”紅硯悄悄地。
“大師呢?”
“他把東西給了我,就去面壁了。”
“啊?”
“好像說什麼犯了嗔戒,不當以佛門至寶置於民間鬥氣拼富之所,褻瀆什麼的……”紅硯抓抓頭,“我也不懂。”
君珂不說話了,心底溫熱。
梵因的東西,怎麼會是凡品,但佛門子弟,尤其是他這樣的人,絕不會將佛門至寶輕易示於人前,更不會拿來民間鬥寶。
梵因雖然修入世禪,表面悠遊自在,甚至不戒葷酒,但有些原則,還是一直橫亙在心中的。
但為了她,只為了她不被人羞辱,他還是破例了。
君珂嘆息一聲,也沒什麼興致賣關子,站起身,捧過那個一尺長半尺寬,圖案古樸,雕著佛降天魔花紋的深紅盒子,先小心地躬了躬身。
她一改先前的懶散,神情莊重肅穆,眾人都有些凜然,也有人撇撇嘴,低罵,“裝樣!”
郭小姐卻有點緊張了,此時她再不敢輕易挑釁,在君珂的眼睛裡,她看不見做作,卻看見尊重和凜然。
君珂小心地開啟盒子。
黃色內盒滿是梵文經文,中間一個將近一尺的短棍樣物體,看上去像是武器,通體黃金製成,鑲嵌的七顆不同顏色的寶石熠熠生光。
君珂輕輕拿起,東西很重,明明只是黃金,卻讓人覺得如天地萬鈞,盡執掌中。棍身上七顆寶石連成玄妙的圖案,浮游的梵文字型微光閃爍,明明不知道那是什麼字,但只是看著那般的排列,便令人心旌搖動。
四面安靜下來,無人說話,在真正的佛門聖器面前,哪怕不認識,也能感覺到聖潔和光明的力量,無人敢輕易褻瀆。
君珂吸一口氣,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