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讓在一起,他們一定會去主墓室,並試圖在主墓室內找到出口,相比之下,那裡的機會也應該最多,我現在希望他們在主墓室。”
此時納蘭君讓若在,只怕也要驚訝,納蘭述繪出來的陵墓格局圖,幾乎和真正的地宮圖差不多,而對於他們去向和打算的猜測,也毫無差錯。
僅憑外圍估算和猜測,便精確到這個程度,普天之下,也只有納蘭述和他的堯羽衛能做到。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納蘭述再怎麼算,也算不到之後發生在陵墓內的事,沒法算到長生子對大燕皇族的惡毒用心,根本就沒打算給他們留活路。
“大燕皇陵的神秘之處,應該就在主墓室的開國皇帝棺槨。所以我懷疑一旦炸開地宮門,最先崩塌的會是最底下一層墓室,主墓室會在最後沉下,開國皇帝的棺槨,會有一個防爆的保護,我們只要搶在開國太祖棺槨降落之前進入主墓室,就有機會找回小珂。”納蘭述苦笑一聲,“當然,前提是小珂呆在主墓室,並且她在炸陵那一刻能想到求庇於太祖棺槨……”
眾人都默然,這實在是一個難以確定的因素,皇陵那麼大,君珂還在主墓室的機率只有一半,還得想起藉助太祖皇帝棺槨躲避崩塌,這可能又縮小一半。
可是不這麼做,這樣毫無辦法焦心如焚地數著時辰一點點過去,每一點溜去的時辰,都代表希望越來越渺茫的生命,這是一種殘酷的煎熬,在這樣的煎熬裡,納蘭述迅速瘦了下去,他號稱每天在陵墓門口好吃好睡,但事實上每天幾乎沒有閤眼,睡袋從沒真正焐熱過。
而眾人也知道,時間不能再耽擱下去,納蘭述繼位才一年,國內還有戰事,實在不能長期離開國內,邊境傳報,沈夢沉在身邊護衛死傷大半,還遭到大燕伏擊的情形之下,依舊安然返回大慶,他早早在邊境就安排了大軍接應,雙方短兵交接,大慶還略勝一籌。
沈夢沉一旦回國,納蘭述就不能在雲雷再逗留,而大燕那邊也風雲迭起,納蘭弘慶病重,據說已經無法捱到春天,而在此時,最負眾望的皇太孫失蹤,大燕人心惶惶,朝政不穩,這麼一個打擊大燕的大好機會,沈夢沉也好,納蘭述也好,都絕對不能放過。
十二天,一個臨界的數值,無可忍耐。
炸,如果君珂在最底層,那麼會葬送她最後的生機。
不炸,不敢冒這個險,那麼也許最後能救援君珂的機會都會失去。
利弊權衡,難以抉擇,一旦落棋便是生死,還沒有挽回的機會。
堯羽衛們額上冒出汗珠,都覺得如果換成自己,這將是畢生最難的抉擇,光考慮後果左右為難就會逼得人發瘋,難為主子心志堅毅非人。
“主子,好了。”
堯羽衛中精通火藥使用的護衛已經選定了爆破點,牽出長長的引線,所有人都避出甬道之後,他搓著手道:“如果估計沒有錯誤,三次可以炸開石門。最先崩毀的會是最底下一層,一旦開始崩塌,整個上方皇陵都會瞬間壓下,如果呆在最底下一層,那麼……”
那麼必死無疑。所有人都懂這句話,沒人說出來。
所有人都沉默佇立望著納蘭述,等待一個足可以驚動天下的命令。
這一炸,將要面臨驚心的賭博。
這一炸,將要直面君珂的生死。
這一炸,將要炸燬大燕的命脈所繫。
這一炸,將要炸起這大陸風雲,從此之後堯國大燕不死不休——沒有哪個皇朝,能夠忍受這樣的奇恥大辱。
不過一聲巨響,改天換地。
沉默裡巨大的緊張和壓力,沉沉的迫下來,納蘭述卻自始自終神色不動,手慢慢揚起——
決然落下!
火花哧哧閃起!
“轟!轟!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