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看多了肥皂劇的現代人,對那種教堂牧師婚紗戒指,和“你願意娶她為妻嗎”“你願意嫁給他嗎?”的殷殷詢問中,虔誠進行的婚禮,自有一種溫柔嚮往的情結。
而眼前,墓室、黑暗、微微腐朽的氣息、一個甚至不能算朋友的男人,掏出一個大得可以砸死人的戒指,問“你願意戴嗎?”
她的手指,只打算套上一個人的結……
君珂瞟瞟一本正經的納蘭君讓,心中哀嚎。
如果面前是沈夢沉,別說掏個戒指,就算掏件肚兜她也不奇怪,如果是納蘭述,他掏個套套她都覺得順理成章——但這是誰?這是石頭般硬,石頭般不解風情的納蘭君讓!
吃錯藥了吧,親?
她臉上那種被巨大沖擊和直覺拒絕的表情,很有殺傷力,殺得納蘭君讓的神情一瞬間也僵住,捏著鳳戒的手指卻沒收回,瞟她一眼,冷冷道:“你想哪裡去了?不過讓你戴一下,等下進主墓室有個機關需要這個。”
君珂立刻舒一口氣——誤會,原來是誤會。
她臉上釋然的表情再次刺傷納蘭君讓,他撇過頭去,臉上的線條又繃緊了幾分,懾人的俊朗,也懾人地冷,令人不敢靠近。
君珂有點訕訕——自作多情了不是?趕緊緩和氣氛,接過鳳戒,卻沒有戴在合適的手指,想了想,戴在了拇指上。
戒指戴在拇指上是什麼意義來著?她忘記了,反正好像和婚姻無關。
她手指纖細,戴拇指上倒也合適,看起來倒像個大扳指,納蘭君讓提醒她,“戴拇指,出手會不方便。”
“沒關係。”君珂對他一笑,“我會小心。”
她笑起來,整個墓室都似乎亮了亮,納蘭君讓只覺得耀眼,呆了一呆,又打量了她一眼,神情有點詫異,卻什麼都沒說。
他此刻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容顏溫潤,美玉羊脂,更勝以前。
不過皇太孫向來守禮自持,肯定不會隨意詢問,他微微垂下眼,看見掌心裡那一截手腕,也是雪白如藕。
纖細的手腕,擱在他的掌心,一種依靠而安妥的姿態,他耳根似乎有點薄紅,手指卻悄悄緊了緊。
前方忽然響起一聲驚呼!
這聲音充滿駭異,竟然是雲滌塵的聲音,君珂臉色一變,道:“不好!”立即往那方向掠去。
納蘭君讓還未從剛才的旖旎感覺裡走出來,眼看自己的手被她竄出的姿勢帶起,那雪白的手腕如游魚般一滑不見,呆了一呆,手揚在半空。
隨即他自嘲一笑,怕君珂有閃失,也隨後追了過去。
地宮內是品字形結構,雲滌塵傳出聲音的方向是一間耳室,君珂掠進去的時候,看見這耳室內也有棺材,一座大的,兩座小的,雲滌塵正跪在左側小棺材邊,那棺材已經被開啟,她的手伸了進去,卻像被什麼東西給咬住一樣,死死卡在裡面,她臉上已經變色,火摺子光芒映照下眉宇慘青。
她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看起來比平常纖細,似乎在用一種特別的縮骨功,將手強行伸入某處掏東西。
蒼芩老祖擎著火摺子站在她身邊,神色焦急,不住道:“沉住氣!沉住氣!別怕!這陵墓裡並沒有詭異之物,你太緊張了,放鬆,放鬆!”
雲滌塵咬著牙,這冰冷高傲女子,此刻臉上全是驚懼神情,蒼芩老祖緊張地看著她,眼見打氣無果,焦躁地埋怨,“讓你好好練功,從小就用靈芝寶液浸泡你的手,連玲瓏塔都交給了你,就為了練那處女之身才能練成的軟骨功,你卻這般不爭氣,這下拿不出來,老夫的三十年等待,可就功虧一簣了!”
“師祖……”雲滌塵顫聲道,“裡面的……好像是活的……我……我……”
君珂聽得汗毛一炸——黑暗墓室,陰森耳室,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