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晏家的人,壓根就是冷血動物,死不足惜。”
晏萬鈞勃然大怒:“放屁,這跟晏家扯得上什麼關係?”
“扯不上關係?”風一悲憤長笑起來,“看來,你果然是鐵石心腸,難道你兒子當初,沒有告訴你,他給你娶的媳婦,也姓安嗎?”
此言一出,晏萬鈞全身一抽,彷彿忽然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全身瞬間變得僵硬無比。
而篁兒也好像忽然領悟了什麼似的,嬌軀一晃,清眸之中,露出濃濃的關切之意,眼神也是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她也是第一次聽說,自己的生身之母,似乎是姓安?
而這四個斗篷人的主人,也姓安,這意思是說?
話說到這份上,答案已經是呼之欲出了。以江塵的智慧,一下子也想明白了很多東西。
風一語氣淡漠,繼續說道:“我家主人,在七十二歲的時候,便已經縱橫萬淵島,乃是當時散修界的絕頂天才。只可惜,天才橫溢,造人嫉妒。被某個聖地強者,一怒之下關入無盡牢獄中。只是,他老人家卻不知道,就在他投入無盡牢獄後,他最愛的女人,為他誕下了一個女嬰。而他最愛的女人,卻因思念成疾,鬱郁而死。而那個女嬰,傳承了父親的武道天賦,身上有著父親的傳承信物。長大之後,卻遇到你們晏家的晏千帆……”
晏千帆,就是晏萬鈞的小兒子,也就是篁兒的生身之父。
真相大白了。
晏萬鈞老臉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著,腦子裡那沖天的仇恨,慢慢開始崩塌,慢慢開始瓦解。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他來了幾次,這些人都不殺他了。
不是這些人殺不了他,也不是這些人不願意殺他。說白了,就是因為他是晏千帆的父親。
也就是這幾個斗篷人主人的親家。
晏萬鈞的仇恨,慢慢轉化為羞愧。記憶一下子回到了當初兒子晏千帆帶回那個容貌秀氣,性格特立獨行的道侶。
當時,整個晏家都炸鍋了,根本沒人願意聽晏千帆的解釋,也沒有人願意瞭解晏千帆娶了一個怎樣的女人。
因為,晏家上下,都慌了神,他們想到了夏侯家族,想到了晏千帆和夏侯家族的婚約。
晏千帆私自帶道侶回來,還私定終身,這就是背棄和夏侯家族的婚約。
隨後,夏侯家族那位小姐,因愛生恨,施展百世同心咒,詛咒了懷孕的安家小姐。
就在篁兒出生後沒多久,晏千帆和安家小姐,就被關入了無盡牢獄中。
篁兒也是晏萬鈞拼了老命,護住了這條血脈,卻還不得不答應夏侯家族的屈辱條件。
晏萬鈞當時沒能保住兒子,更別說保住兒媳。
所以,他此刻,想起這些舊事,慚愧之情,一下子把仇恨淹沒。
這四個斗篷人的主人,是兒子的岳父大人,是兒媳婦的父親。想起兒子和兒媳婦受到的那些折磨和非人的待遇。人家現在得勢了,能不復仇嗎?
換作他晏萬鈞,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江塵忽然間,也有種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感覺。
因果報應,有些時候,真的說不清楚。
如果這四個斗篷人的主人,正是篁兒的外公,那麼人家為女兒報仇,天經地義。
而晏晏萬鈞和晏青桑,如果真想為家族報仇,找對方復仇,那也是天經地義。
只是,冤冤相報,肯定是沒完沒了的糊塗賬了,誰是誰非,很難界定。
“晏萬鈞,你口口聲聲要報仇,我不知道你到底報什麼仇?你兒子被折磨的時候,你怎麼不喊報仇?你兒媳婦被折磨的時候,你怎麼不喊?你孫女被人折磨的時候,你怎麼不喊報仇?”
風一的語氣,充滿了嘲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