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伸手拉了一下她衣袖,“娘子?”
“我不想賣燈,也不想做燈籠。”心底那股恨鐵不成鋼的,堵到了嗓門眼上,溫殊色再也沒忍住,突然起身,甩開他的手,滿臉失望,毫不避諱地看著跟前的郎君,語氣陌生又冷硬,“你是打算一輩子做燈籠嗎?就算一天能賣一貫,兩貫,又能賺多少錢?能養得起家嗎,能讓我過上好日子嗎,郎君知道我真正想要什麼嗎,我想要豐衣足食,想要成為人上人,還想當官夫人,想要活得光鮮,可郎君看看自己如今是何模樣,連給我買幾身衣裳都買不起。”
刺耳的話,扎進人心,比那刀子還鋒利,見血封喉,耳邊一瞬安靜。
剛畫好的燈籠
,被她那一甩,也跌在了地上。()
血液倒流太快,四肢有些僵硬,謝劭眼睜睜地看著那盞燈籠,碰到了旁邊的紗燈,慢慢地燒了起來,卻做不出半點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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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個份上,溫殊色也不想再同他裝下去,“我並非真心想陪郎君吃苦。”
溫殊色覺得他的想法,有些太過於天真,“這天底下,又有哪個小娘子願意吃一輩子的苦?或許也有,但我不是。”
她兒時經歷過食不果腹的日子,自己的母親便是因為沒有銀錢買藥,慢慢地壞了身子,離開了人世。
她比誰都知道銀錢和權利的重要。
就算自己告訴了他,謝家並沒有破產,他還能繼續揮霍,可憑他這副沒有半點上進的模樣,家底遲早還是會被他敗光。
“我能與郎君共患難,是因為郎君乃我拜堂成親的夫君,我承諾過郎君要同你過一輩子,便不會反悔。就算郎君以後想要繼續過這樣的日子,我也能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但那些並非我心之所願,更不是我喜歡的。”
小娘子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帶了刀子。
所以,從鳳城到東都,一路上他所有的感動,都不過是她粉飾出來的和諧。
雖殘忍,卻更真實。
沒有突如其來的感情,也沒有無端的愛,是他被後來的日子所迷惑,想得太簡單,忘記了兩人的開始。
不可否認,她身為夫人,做得很好,讓他無可挑剔。
她那句話裡,或許還有一句,她一開始想要同其過一輩子的人並非是他,只是出了意外,被逼無奈只能選擇自己。
視線突然一陣模糊,謝劭坐在那沒動,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
都已經說到了這一步,斷然也不能繼續再待下去了,溫殊色沒去看他,把正院的大床讓給了他,轉身去了外面的院子。
出了長廊,方才撥出堵在喉嚨的那口氣,後知後覺地發現心口不知何時已緊得發疼。
晴姑姑剛從外面賣完紗燈回來,迎面見到溫殊色,臉上一喜,還沒來得及稟報,及時察覺出她神色不對,心頭一跳,“娘子這是怎麼了。”
溫殊色沒應,眼淚順著臉龐“嘩啦啦”地往下掉,適才所言,皆為她的肺腑之言,可不知為何,會如此難受。
晴姑姑哪裡見過她這副模樣,急聲道:“可是姑爺欺負娘子了?”
溫殊色搖頭,一步跨進廂房,坐在屋內的木墩上,手背胡亂抹了一把淚痕,艱難地吸上一口氣,咽哽道:“姑姑,我心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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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閔章便去了正院裡的長廊下候著。
昨夜見到主子和二奶奶兩人一道坐在院子裡制燈,沒再打擾,退去了外院,並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何事。
見人突然從裡出來,正欲問是不是要去賣燈籠,便聽謝劭開口,聲音沙啞:“告身拿上,去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