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地間,皆為他渲染著一望無際的純白。
大靖皇朝,文華帝元年,從大年初一開始,便陷入了一片蒼涼的白茫茫之中。
曹老夫人和崔老夫人,包括明安侯夫人和崔大夫人,她們都是身有誥命的外命婦。
打從初二天未亮便開始進宮治喪,當日辰時一刻,晉王爺齊玄禛在金鑾殿以景元帝遺照繼位,年號文華,史稱文華帝。
當齊玄禛被太監們伺候著,換上龍袍,坐在高高的龍椅,俯首低望著腳下的臣子,山呼萬歲,跪地叩頭。
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世世代代的皇家子弟,會為了這個位置,抵死相鬥了。
現在,他就是最終的勝利者,“可是我能一直將龍椅,穩穩當當的坐下去,直至傳到我兒子的手中嗎?”
齊玄禛的眼神,不覺中就掃向了大殿的左前方。
那裡,正是他一眾兄弟的跪拜之所,放眼看去,居然有十數人。
齊玄禛心裡一陣子發堵,“父皇啊父皇,您這一走倒是乾脆,留下這麼些個弟弟,又要防備著他們有不臣之心,又要朕掏銀子養活著,好吃好喝的供奉著。。。。。。”
他的眼神又平行的移到了右邊,恰好瞧到崔永信等人,心裡才稍稍覺得有點慰籍,“還好,給朕管錢袋子的人,還有點小本事,不至於讓朕勒著褲腰帶過日子。”
在他東一下,西一下的胡思亂想中,那坑長的明旨總算是念完了。
齊玄禛攢足了中氣,沉聲呼道:“眾位愛卿平身。。。。。。”
他的聲音在廣闊的金鑾寶殿裡迴盪著,群臣齊聲隨賀,好一派君臣相得的新氣象。
不過他這癮頭也沒過足,就轉而投入到了無限紛雜的喪事中。
首先,要給景元帝推算下葬的日子,這個日子不但關係著景元帝的來世,更是關係到大靖朝未來百年間的國脈,是否能永保昌盛。
慎重期間,齊玄禛便下旨,令欽天監和大成天寺一起將日子推演出來,好在在這個上面還沒出什麼岔子,兩邊推出來的正日子,都是在十六日後的卯時末。
掐指一算,景元帝的棺槨,至少要在宮中停靈十三日之久。
也就是說,崔老夫人她們,要在宮中治喪十一天,還要再去皇陵三日,直至景元帝的棺槨下葬,才能算是大圓滿了。
崔婉清真的擔心老人家們,在這種又冷又溼的天氣裡,受不住,這不管哪一位病倒了,她不都得牽腸掛肚麼?
轉念一想,反正這年也註定是過不好的了,崔婉清乾脆帶著院子裡針線好的丫鬟,一起趕製棉墊子,棉手護這些。
結果就被來串門子的崔婉娟瞧見了,一見之下,也說要盡孝心,乾脆就住在了清苑,兩個主子帶著丫鬟,媽媽們,做的是熱火朝天。
從最頂頭的兩位老人家開始做,一路做到了曹雲和崔長健跟前。
崔婉清不光是當著人面給父兄做,背過人,自己個兒還偷偷的做了一套,這套從面料,到針腳,都是實打實的費了心思。
卻是做給宮裡的齊玄輝的,前世裡景元帝駕崩,她沒趕上趟,這次景元帝死,她依舊還是趕不上趟。
這沒名沒分的,想要明打明的送去,那是不可能的,為今之計,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的往宮裡送了
好在大年三十晚上,齊玄輝曾經悄悄告訴她,但凡以後要是有急事,想要給宮裡捎信,就去找外院車馬房裡的杜天。
將要傳遞的物件交付此人,後面的事情,就不用崔婉清操心了,自然就會辦妥,她只需坐著等訊息就好。
崔婉清當時很沒把這個當回事兒,她心想,能有什麼大事?
連見面再說都等不及,非得急火火的找人跑路送信?
要知道他們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