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齊二奶奶的衣服到石榴院來。
剛到門口,就有婆子接住,小丫頭跑進去傳信。過了穿堂,冬兒就從裡面迎了出來。荀卿染一眼瞧見耳房旁邊向風處的臺階下,跪著一個女人,正在那瑟瑟發抖。
荀卿染不過掃了一眼,就認出那女人正是昨天仗勢欺人的小廝的媳婦,叫小青的。這樣冷的天,只穿著單衣,而且是跪在瓷片子上。
“四奶奶見笑了,是個不懂事的媳婦子,砸了宴客用的琉璃盤,照著規矩,罰她跪兩個時辰。”
齊二奶奶管理家務,這樣的事情在所難免。荀卿染只是笑笑,自然不會說什麼。
冬兒在前面引路,將荀卿染請到西次間。一進屋,就是撲鼻的香氣和熱氣,齊二奶奶穿著家常的銀紅襖子,站起身請荀卿染到炕上坐。
荀卿染叫麥芽把襖子遞過去,傳達了容氏的話。
齊二奶奶接了襖子道謝,“老太太總是惦記著我。這兩天事情多,身子也有些不舒服,觀音廟我就不去了,我給弟妹安排車輛,弟妹記得替我上柱香。”
齊二奶奶臉色發暗,嘴唇泛白,看著不是很有精神的樣子。屋裡這樣暖,她依然抱著手爐暖手。荀卿染心知她必是葵水又來了,才會如此,便不理會。
“昨個咱們在你孃家玩的好好的,不巧二爺回來,立等著我找東西。我想多玩會子都不成,只得先回來。”
“誰讓二嫂是這樣能幹的人那,只好能者多勞吧。”
“唉,你別臊我了,我不過是個操心的命。倒是讓弟妹受了委屈。旺財家的後來才跟我說,弟妹的馬車在半路上壞了,害的弟妹在外面等了半天才回來。我就罵那旺財家的,早該來回我,我親自去接弟妹。讓弟妹受委屈,這都是我的過錯了。”
“馬車突然壞了,誰能想的到。怎麼能怪到二嫂頭上,二嫂莫這樣說。”
“好在是在咱們府後巷,都是府裡的人……”齊二奶奶道。
“是啊。正好我那陪房一家就住在那,在她家坐了一會。”
“是佟家的?”
“不是,是陳德家的。改天還要讓她們一家來給二嫂磕頭。他們一家原來在莊上,幾十號人擠在一個屋子裡。如今跟了我來,二嫂即刻就安排了房子給她們,她們都念叨二嫂的好。”
陳德家的房子,是荀卿染知會了齊二奶奶,齊二奶奶做了一份人情,安排了個小院子給他們。
“這有什麼,不過是一處房子。”齊二奶奶笑道,“畢竟是奴才家裡,我知道弟妹是不肯擺架子的,這府裡的奴才也有不少沒有眼色,膽大欺主的,弟妹可曾受了什麼委屈,只管和我說,我給你做主。”
齊二奶奶這話題一直往某個方向引導。荀卿染想避開都不可能,那麼就順其自然,消了她的猜疑好了。
“我帶著好幾個人,能有什麼委屈。那周圍人家都無聲無息地,想必都在府裡當值。還和二嫂說,我那戶陪房,心腸極軟。兩個孩子也是受過苦的,和我說起鄉下,有人沒有屋住,冬天凍死的人不少。那孩子還說,她娘收留了個沒地方住的老人。我就想,她這才剛有房子,就會賙濟別人了,這也是她們心善。我今早就想著,不如我也行行善,陳德家的跟我回,那老人已經讓人接走了,說是找到地方住了。”
齊二奶奶聽荀卿染這樣說,眉頭舒展了些,也就不再多問。
冬兒從外面進來,在齊二奶奶耳邊低語了幾句。
冬兒的樣子似乎有些焦急,齊二奶奶聽了冬兒的話,臉色也更加不好看。
荀卿染瞧在眼裡,就站起身告辭。
齊二奶奶對冬兒使了個眼色,冬兒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弟妹別急,我知道弟妹針線好,這有兩個花樣子,弟妹幫我瞧瞧。”齊二奶奶攔住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