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首分離的屍身;屍身上的那件白色衣衫早已大面積染紅,而那顆頭顱卻沒漸上多少血液,那張漂亮的臉上仍保持著他死前一刻的詫異且驚懼的神情。
我只匆匆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免得胸口又泛起一陣嘔吐感。
一陣細微的響動卻不期然地傳來,漸行漸近,逼得低頭做鵪鶉狀的我不得不面對現狀。
可躍入眼簾的,卻是一雙骨節分明的裸足,過於蒼白的肌膚下隱隱透著青色的血管,往上看卻是細瘦卻也稱得上線條優美的小腿。
視線再往上便是白花花的大腿了,再往上…就是…韓籌那張平淡至極的臉。
我驀地瞠大眼,這絕壁不是震撼於對方裸體的勇氣,更不是感嘆於對方擎天柱的外觀與體積,而是對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的同時,手上還緊握住的一團白色的光。
如果不出意外,那肯定是廖子寒的元神沒跑了。
“放開我!你若是敢滅我元神,宗主是不會放過你的。”果然,那團白色光暈很快便傳來了一道氣急敗壞的男聲,前不久這道聲音還威脅過我來著,即使我再健忘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刻內就忘掉。
不知為何,廖子寒的聲音卻令我的不適減輕了許多,這一地血腥帶給我的衝擊也隨之減淡。
我咬著牙緩緩站起,胸口釘入的冰錐所帶來的疼痛感還在折磨著我的神經,可眼前最刻不容緩的卻並不是療傷。
我從袖口掏出了一個乾坤袋,伸到韓籌面前,指了指他手上掐住的光團笑道:“韓公子能不能幫我個忙,先把它裝進來吧,可別弄死了。”
“廖子俊你不想活了嗎?你竟敢把我裝進乾坤袋!”還沒等韓籌回應,那團光暈就已忿忿然地怒喝起來。
而韓籌卻只是微側過頭看向我,眼神疑惑懵懂。
淚,我腫麼就忘了他心智喪失了呢!這貨智力有五歲麼?
“韓籌?”我輕輕喚他。
回應我的仍是那張懵懂無辜的臉,險些讓我耐心磨盡。
好吧,既然這樣,我就當他幾歲小孩來處理了。
我立即揚起一抹誇張的笑,用油膩膩的聲音呼喚對方:“小籌籌啊,哥哥現在有事想讓小籌籌幫忙,小籌籌願不願意啊?”
在我愛的呼喚下,韓籌小盆友終於有了反應,只見他那蒼白的小臉蛋上隱現出笑意,雖沒開口說一句話,但卻像是撒嬌般看著我。
我還沒欣慰地喘上一口氣,對方忽然眉眼一彎,粲然一笑,手中緊掐著的那團白色光芒突兀地發出了“噗”的一聲,在我目瞪口呆的見證下,化成了點點星芒,轉眼便消失不見。
這貨…居然就這樣一臉興高采烈地捏爆了廖子寒的元神!!!
表情還特麼無辜與喜慶,就像隔壁家的熊孩子每次給人指路都指錯,完了還一臉滿足之色。
最令人風中凌亂的是,這貨在捏爆完廖子寒的元神後,就如小鹿般歡快地投入了我的懷抱,直將那枚插入胸口的冰錐撞得再深了幾分。
直到此時,我才深刻領悟到,痛…不欲生的真正奧義。
將傷口簡略地處理了一下後,我就地休養了幾日。期間,韓籌一直沒開口說過話,也沒有做出任何意外的行為,只是乖覺地蹲坐在一旁,我走到哪,他的視線就跟到哪,神煩。
至於廖子寒的事的嘛……事已至此,再怎麼懊悔也無濟於事,更何況我對廖子寒的觀感只有厭惡沒有好感,自然談不上傷心失落,之所以不取他性命,也僅僅是因為生平沒殺過人,心裡的坎過不去而已,倒不是因為慈悲為懷。
比起“殺還是不殺”帶給我的糾結,更令我煩惱的卻是殺人後的影響。
儘管在這個世界裡,殺人奪寶,道德淪喪什麼的很隨處可見,死個把人跟渴了要喝水,餓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