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是白奇……
“為什麼這麼震驚?”黑凡含笑問道,把水杯交到她手裡。
“剛剛——一直都是你嗎?”她驚愕得甚至沒有時間擦去眼睫上的淚水。
“這裡是我的套房,你以為還會有誰?”
“不可能——不可能——”謝綺盯著他的眼、盯著他的容顏,最後她尖叫了一
聲,用力地抱緊了自己的頭。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我沒事。”只是快瘋了!
否則怎麼會失常到把將黑凡當成白奇,哭訴著她的心情呢?
“要用餐嗎?你有了孩子,不應該餓著自己的。”他紳士地扶著她坐起身。
“我想吐——”
謝綺表情痛苦地捉著他的手臂,黑凡驚惶失措地推開了她。
“我不會吐在你身上的。”她青白著臉色,不知道是身體難受或者是心寒讓她更不能忍受。
白奇不會這樣對她……
“我扶你。”黑凡不自在地將她的身子重心擺到他肩上,撐扶她進入洗手間。
謝綺把頭埋入臉盆裡,止不住乾嘔的和眼淚全決堤在譁然的水聲之中。
不該來看黑凡的——同樣的眉眼鼻,黑凡就讓她感覺不自在。一具巧奪天工的木偶再怎麼好看,都還是木偶。
她虛弱地把臉貼在洗臉盆邊,讓磁磚的冰冷清醒著自己。
“你好一點了嗎?我進來扶你好嗎?”黑凡敲著門,輕聲問道。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漱了口,用力甩去昏沉的感覺,她亦步亦趨地扶著牆壁走回客廳。
“在我回去之前,我希望把話說清楚。”她在他不放心的目光下,總算是坐到了沙發上。“我已經來赴約了,也請你離我們母女遠‘點。我和王筱雅是朋友,我不希望破壞這樣的交情。”
“我和她不會因為你而改變什麼。”他擰著眉,顯然還在適應她乍變的情緒。
“是嗎?那最好,我要走了。”謝綺揚起眉不想再多說,更不想讓他有機會發問她先前失控的情緒。
她一轉身,腳底卻踩到一張從桌子下飛出的畫紙。
“還給我——”黑凡脹紅了臉想搶過畫紙,她卻已經把畫拿起來觀看。
黑色炭筆勾勒出的世界,讓人印象深刻地無法抹滅——墳墓間的骷髏緊抱著死神的大腿、蛆與屍體在荊棘間相互依偎著、鐮刀飛舞在空中、厚重的雲朵間隱藏著一個……
“我還沒看完。”她驚叫了一聲,畫紙已然落回黑凡的手中。
“這是你畫的嗎?”她試探地問道。
黑凡沒答話。
“別丟掉啦!”她衝上前想阻止,無力的腿卻跌了一跤:“別丟!你畫得很好!只是——只是——”
“只是很變態、很畸型而已!”他激動地快語道,手指卻也沒真的將畫揉成紙團。
謝綺坐在地上,仰望著他生氣時像個孩子一樣地扁嘴神情。
“我的意思是這張畫很悲傷。”她輕聲地說道。
黑凡怔愣地看著她,彷若她說的話是外星人的語言。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垂下肩,把畫捏在手中。
“每個人都有往事,也沒必要一定要說。其實,這樣的你比較真實,佯裝出來的風流惆儻比較像言情小說男主角耍的把戲。”
“你不害怕?”黑凡的手一鬆,畫掉落到桌上。從小開始看到畫的人通常當他是毒蛇猛獸,即便王筱雅都是一臉震驚,或者還帶了些淺淺地鄙夷。
“為什麼要害怕?那只是一張畫。該害怕的人是你,畫裡表露了許多你的心事,不是嗎?”謝綺趴在桌上仔細看著圖畫。
骷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