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直呼其名。
馬天佐見她叫得親熱,心中有些酸意,忖道:“若她叫我一聲佐兒,即便上刀山,下火海,此生亦無憾了。”躍開一旁,躬身抱拳說道:“晚輩擔心前輩安危,夜間造訪,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上官芝蘭抬起了頭,雙目紅腫,怔視馬天佐片刻,眼中淚花閃動,幽幽嘆道:“多謝馬公子提醒,家中果然發生了大事,我那不孝不幸的兒子,半個月前遭人毒手而死。”
馬天佐見她悲傷得似要倒下,心中一陣絞痛,便將當rì所見之事道出,卻只說自己是偶然經過,並非刻意找上門來。上官芝蘭無力地坐回桌旁,亦含著淚光將家中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原來張員外的兒子張綿xìng情溫順,深受父親喜愛,年方十七,尚未妻娶。因張員外聽聞朝廷意yù遷都益州,未雨綢繆,帶著妻女前往成都找尋落腳之處,張綿便在京城打理父親留下的生意。
他為人穩重,循規蹈矩,經營一段時間,不見虧蝕。但好景不長,這rì忽然接到母親託人自成都帶來的書信,告之父親身亡之事。心中悲痛yù絕,關閉所有生意,終rì披麻戴孝於家中喝酒,期待母親與妹妹快些回到京城。
親朋好友聽到這個訊息,紛紛前來安慰,看到張綿酩酊大醉的樣子,不禁搖頭嘆息。如此過了十餘rì,張綿仍是意志消沉,提不起jīng神去重新經營生意。張員外生前斂財有道,留下的財產,即便揮霍三世,亦是綽綽有餘。
這rì大醉方醒,已近晌午,僕人忽然來報,當朝參知政事王欽若的義子王桂生前來拜訪。堂堂副相的義子親自登門,張綿自然不敢怠慢,況且作為巨賈之子,平時與這些達官本有來往,便慌忙出門迎接。
兩人坐定,王桂生一臉沉痛,大談張員外生前好處,並說義父與張員外乃無話不談摯友,驚悉噩耗,本想親自來安慰故友之子,奈何公事繁忙,一時無法脫身。張綿心中感激,卻越聽越是難過,竟當場嚎啕大哭起來。
王桂生見他哭得傷心,亦跟著流淚。因意氣相投,張綿便留他在家中飲酒。王桂生卻站了起來,說道:“張兄悲傷過度,容易傷身,在下早有意與兄痛飲,以言語慰解。奈何此時張兄守孝,實在不宜於家中飲酒,以免驚擾張員外亡靈。若張兄非要以酒解愁,在下倒有一去處,便是城內的煙月瓦,不知意下如何?”
張綿被他撩起傷心往事,悲痛yù絕,又見他處處為自己著想,心中更是感激,便不加考慮,換了套新裝,跟著去了煙月瓦。
王桂生善解人意,避開人山人海的勾欄場子,找了間僻靜廂房,吩咐拿上最好的酒,與張綿對飲起來。兩人越談越是投機,酒至酣處,王桂生突然提出要與張綿結為異姓兄弟。
這當然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在京城,王欽若幾乎已是一手遮天,不知有多少商賈想要巴結,如今他的義子提出結為兄弟,張綿自然是不會拒絕,感激得又再流下眼淚。
王桂生三十歲,年長為兄,對這個新結義弟似乎甚為喜歡,不斷誇他為人忠厚,是京城富家子弟中難得一見的孝順兒子。張綿在父親的管束之下,涉世不深,對這個飛來兄長的奉承,照單全收,悲痛之情,減輕許多。
………【第二十七章 迷陣鎖孤城(4)】………
翌rì將近晌午,王桂生又親自上門相邀,仍是前往煙月瓦飲酒。酒至半酣,煙月瓦管事煙娘帶了一嬌豔女子進入,說是她的女兒,名叫煙兒,聽聞當朝相爺之子在此飲酒,特來獻舞,以助酒興。王桂生意興盎然,當即應承,見煙兒已翩翩起舞,便將琴橫置於案前,搖頭輕彈。
那煙兒雙十年華,豐腴白嫩,娥眉淡掃,朱唇輕點,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