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怎樣的夫婿才行。可是世事無常,妻子在幾年前便香消玉殞,留下他一個人在世上煎熬。他想著自己是個男人,對女兒的婚事更要認真考慮,萬不能草率,誰知道忽然一場大病,他險些丟了性命,那時候只想著女兒以後的生活,不得不草率的給女兒定下了婚事。
嚴青領兵多年,識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他看得出趙航雖然不懂本地的風俗,但教養卻還是很不錯的,出身應該挺好,為人更是不錯,是個好青年。可是好青年歸好青年,這樣子的青年卻絕對不是嚴霜的菜!自己的女兒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別說在太原,就是回到開封也是數得上的才女,才女自然有才女的傲氣,她就算不是非要找個才高八斗的女婿,可起碼總要志趣相投吧?
連字都不會寫的女婿……嚴青想到此處,也覺得十分的胃疼,想來想去,便披上鶴氅溜達到嚴霜的院子裡。
嚴霜的眼睛還是紅的,見父親過來,忙跟他問好,又拿出來了親手縫的手套讓嚴青試著帶:“這手套的手心這面兒是羊皮的,拉韁繩的話應該不會打滑——阿爹試試合適麼,不合適的話我趕緊改改,免得耽誤了阿爹出門。”
嚴青接過手套,只見手套的做工十分精細,顯然是女兒下了大功夫縫的,帶到手上,服服帖帖的大小正好,內裡的羊毛絨絨的,貼在手上十分的舒服:“好霜兒,做的真好。阿爹這回要去好幾個月,你想要什麼的東西,跟阿爹說,阿爹回來的時候給你捎上。”
嚴霜搖搖頭:“兒只要阿爹平安回來就好,萬不要再生病了。”
嚴青點點頭:“好女兒,便是為了你,阿爹也不敢再生病了。”他拿起手套看了又看,像是十分不在意的隨口說道:“我看大郎也沒帶什麼冬天的衣裝,女使們做的東西,總趕不上霜兒的手藝。我看你做的這手套不錯,有空的話,便也給大郎做一雙吧!”
嚴霜咬咬嘴唇,輕輕點頭:“好,我明天便問茯苓要他的尺寸,也給他做一雙。”
嚴青看看嚴霜,輕聲說:“你從到了太原,便再沒開過詩會,等阿爹走了,你閒著無聊,便開個詩會什麼的,也跟別人家的小娘子親近親近。”
嚴霜低低嗯了一聲,聽見她父親繼續說:“我從小就不喜歡讀書,你阿孃嫁給我,跟我談詩作賦就跟對牛彈琴似的,十分無趣。幸好那會兒是在開封,她可以跟那些志趣相投的姐妹們聚聚,開個遊園會什麼的,可後來我出去打仗了,她連這些都沒興致做了……說起來,她嫁給我那些年,沒過上幾天安生日子,是我虧欠了她。”
嚴霜心裡隱隱知道父親總覺得對不起母親,但這是頭一次,親耳聽到嚴青說這些,她見嚴青心情不好,心裡也十分難受:“阿爹別這麼說,阿孃常說,嫁給你,是她的福氣。阿爹對阿孃的好,阿孃都記在心裡呢!”
嚴青輕輕搖頭:“什麼算是好呢?我當日明知道你外婆不喜歡我,死皮賴臉的去追你娘,連哄帶騙的把她娶進家門。那時候,許多人都說,你孃的命,是先甜後苦,我不信,我跟她說,我一定會讓她過上好日子,比沒出嫁之前還好。”
嚴青說到這裡,聲音慢慢低下來:“我那會兒還年輕,覺得她因為我沒出息,所以被許多人笑話。我想著,只要我出人頭地,她在人前也就能抬得起頭來了。卻不曾想,她想要的若是這些東西,又何必嫁給我?我一走便是那些年,讓她一個人苦苦熬著,連你出生我的時候我都不能陪在身邊,還累得她為我擔驚受怕,熬壞了身體……”
嚴青說著,眼淚已經止不住了,這些話在他心裡埋了許多年,沒人可以說。
嚴青原本也是官宦子弟,他的祖父曾做到過四品的高官,父親也在很年輕的時候就考中了進士,前途正好。可是三十多年前那場大難裡,他的家人幾乎全都在開封巷戰裡死去,唯有他的母親帶著他跟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