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大嗓門,但畢竟隔著遠了些,聽不周全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只能聽清楚什麼“災年”“饑民”和“徵糧”一類的字眼,而後盧修越似乎說了什麼,接著便是一陣平靜。
周盈出現時,在場人表情都有些意外,包括盧修越在內都將目光放在了她身上,讓周盈有些莫名的不自在。
廳中的人遠比周盈想得要多,除了到哪裡都不分開的叔公三人組外,還有幾個叫不出名號的面孔,但也不是完全陌生的,似乎那次在準老爺子的壽宴上都打過了照面,再見面時他們也很是客氣的衝周盈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盧修城也在場,只是比起先前,他現在的樣子可以算得上頹靡,臉色微微有些發暗,眼眶下還有烏青,周盈進來站了不過一小會兒,他就接連打了三個呵欠,似乎是沒睡好,給人一種無精打采的感覺。
盧修越最先開口:“弟妹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事?”
周盈掃清了形勢,又聽見方才他們議論是隻言片語,斷定他們還是在商議那件事,便朗聲道:“自然是有事才來的,此事我先前也有關注,聽聞諸位在此議論,便來聽上一聽結果如何。”
三叔公聞言冷哼了一聲,顯然還在因那塊爛在手上的地皮記恨於她,倒是有個不是很熟的長輩開口替周盈解圍:“既然同位家事而來,眼下你也是掌了一府權勢之人,自然能聽得的,來人,給少夫人添個位子。”
二叔公用手半掩著最,甕聲甕氣道:“不過是個女人家家,頭髮長見識短的,能聽明白個什麼,別到頭來貽笑大方了才好。”
周盈沒理會他的話,謝過那位長輩後自己坐了下來,就聽大叔公在一旁冷聲道:“既然人來了,不如也開口說一說吧,今年這樣的年景該如何過,你可有什麼想法?”
周盈下意識地看了盧修越一眼,二人目光稍稍碰觸,周盈便轉過眼來,笑得恭敬,緩聲道:“如今年景不興,開源節流固然重要,但也要找個治標治本的法子才是。”
“這話說得不錯,那依你所言,什麼樣的法子才能治標治本?”
“周盈愚鈍,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倒是十分贊同大哥的主意。”
此語一出,廳中頓時一驚,周盈敏銳地察覺出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究竟哪裡不對勁,便下意識地朝盧修越看去,卻不想盧修越的表情裡也帶著幾分茫然。
難道是他們還沒議論到這裡麼?可照方才王嫣所說,此事應該已經由盧修越提出了才是啊。
有人開口打斷了周盈腦中所想:“不妨說來聽聽。”
周盈看著盧修越,腦中突然一個激靈,改口道:“既然此事是大哥提出的,還是大哥說來最好。”
問話人聞言,果然將話題轉到了盧修越身上:“修越,方才你一直一言不發,不知你對此究竟是個什麼看法?”
周盈聽得那句“一言不發”,狐疑地看了一眼表情沉著的盧修越,順勢坐下,聽他的說法。
“修越同諸位前輩想得一樣,年景不興,亦是盧氏蒙難,若此時減免上交糧款,只會讓盧氏更加雪上加霜。”
盧修越的話像是一道驚雷劈到了周盈頭上:他是反對暫緩交租收糧的麼?怎麼與王嫣同她說得截然相反,難道是臨時改了主意?!
那位主持的長輩聞言頻頻點頭,末了像是總結一般,朗聲道:“近來有不少饑民聯名上書,請求暫緩交糧食和地租,對此事爾等方才也議論過了,眼下我也說兩句,種地繳糧天經地義,盧氏將土地租給他們耕種,契約裡也寫得一清二楚,眼下雖然年景不好,但作為盧氏卻不一定要為這年景不好買賬,到了時日該繳的糧食依然是要繳的,若是實在拿不出錢糧來,盧氏也不會勉強,只要將土地退還回來便是,其餘的我們也管不了許多。”
周盈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