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大方便,還不如做老本行,到時往小屋裡一窩,小簾子一放,安全又舒心。
“勞公子費心,我想去做賬房。”
如意閣的老闆將周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舉著手中賬本到她眼前,語氣古怪道:“這是你做的?”
周盈沉默點點頭,一旁的阿麼見狀向前邁了一步,同那老闆交涉:“他雖說新手,但悟性不錯,現下不必苛求太多,日後慢慢熟悉應當就好了。”
老闆衝他擺擺手,轉過頭來,用手指衝周盈比出了一個數字。
“我每月給你二十兩月銀,留你在如意閣做賬房,可好?”
二十兩月銀,不用說周盈,連阿麼都愣住了——現下長安城賬房先生的月銀不過十兩,能出多於一倍的價錢,可見這老闆是有多中意她。
這可是首肯啊,周盈高興地連連點頭,只差沒上前握住老闆的手搖啊搖——老闆你眼光這麼好,長安城人都知道麼!
阿麼見事情成了,震驚之餘也為周盈感到高興,便伸手拍了拍她肩膀,玩笑道:“這下你賺得可比我多了,日後發了月銀要請我吃酒啊!”
周盈眉眼彎彎對他笑,連聲應道:“一定一定,不僅要請你吃酒,還要請你吃大餐啊。”
阿麼會心一笑,轉頭對如意閣的李老闆道:“這位周盈是我兄弟,日後承蒙先生多多照顧,若他有什麼事,直接找我便是。”
李老闆面上看不出什麼,心中卻還沉浸在無意中挖到寶貝的興奮中不可自拔,他一向刻板到不苟言笑,今日竟難得地露出了個笑模樣,足可見心情有多好。
“自然自然,你為我找了這樣一個得力的人,莫說他要謝你,我也要謝你,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做東,咱們一道去徽品樓吃酒!”
徽品樓算得上是長安城數一數二的酒家,不僅口味數一數二,價格也是數一數二的,李老闆面相很是乾巴,眼神又尖銳,據說這樣的人多半小氣,然而能自掏腰包請他們到這樣貴的地方吃酒,當真是人不可貌相的。
去徽品樓的路上,不經意路過了先前總和小豆子一起吃餛飩麵的那個攤子,熱騰騰的餛飩麵剛剛又煮出了一鍋,老闆正操著大嗓門邊吆喝便飛快地往碗裡裝面撒料,這裡是她和小豆子最愛來的地方,小豆子嘴貧,每次都要哄著那老闆多給碗裡放兩勺肉臊,然後端著加量又加料的面比來比去,最後把肉臊最多的那碗推到她面前。
那時她在周鳳枝的寶玉閣中做賬,都是白做工不發銀子,小豆子那點銀子也就只夠吃個最廉價的餛飩麵,麵攤子就在路旁擺著,落雪下雨時會撐上頂棚稍微遮上一遮,青天白日就乾脆直接露天,這樣在街頭吃東西很少不文雅,總有一些路過人對此投以鄙視目光,但那時只覺得什麼都不如一碗熱湯麵帶來的暖心感覺踏實,喝完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湯。所有的煩心也就都隨著那麵湯的熱氣煙消雲散了。
如今周府的周盈“死”了,不知道小豆子知道這個訊息會怎樣,他本就是跟隨著她來的長安,在這裡舉目無親的,眼下唯一的依靠沒有了,他該如何自處呢?
熙熙攘攘的長安街上隱隱約約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所有人都停下手中活計駐足觀看。
一併偌大的黑底金字匾額在一幫吹吹打打人的護送下。往周府的方向去。阿麼聽著周遭人關於周府二小姐殞命的議論,有些擔憂地看了看周盈,見她神情中並無異樣。才放下半顆心來。
護送匾額的人之後,是一輛考究的馬車,緩緩地跟在隊伍後,似乎同他們是一個去向的。
周盈很快就發現了熟人。面無表情走在馬車邊的那個年輕男子,不正是小七麼?!而亦步亦趨走在他身側。滿臉傷心,時不時偷偷用袖子抹一把眼淚的少年——小豆子?
“那車裡,是盧氏如今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