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意外。
有些畫面,無關陽光,只消一眼,就會讓人頭暈目眩。此景,就是其一。
阿笙低頭看著陸子初的手指,骨節修長乾淨,腕錶散發出淡淡的微光。
像是生活多年的夫妻。阿笙想。
……
空氣帶著涼氣,但陽光卻打在了地上,陸子初騎著腳踏車載她穿梭在大街小巷,她坐在後座伸出手臂抱住他,迎著風,沿途看到的一切都讓她覺得無比幸福和美好。
有遊人在照相,納西族老太太手拉著手,腳下踩著節奏,跳的很賣力;有外國遊客揹著包推著山地車,和周圍行人或認識或不認識打著招呼;還有眼神漠然的都市女人躺在客棧門口的搖椅上冷漠的看著面前來來往往的行人。
來這裡的人,大部分人都在這種慢節奏中舔舐著傷口,傷口好的人繼續回到最初的地方為了生活拼搏,傷口未曾恢復的人,繼續逗留。
寧靜安定融進空氣裡,令人有閉眼的衝動。
阿笙央著要騎車,陸子初在想,她雖有腿傷,但騎上幾分鐘還是可以的,也就放行了。
把車交給她,她彎起了嘴角,他看了只覺得好笑,叫住已經上車的她,溫聲道:“別騎太快,五分鐘後回來。”
他在原地等她,於是這一等少說也有半個小時,原本早在二十分鐘前就去找她的,但又怕她從別處跑回來,只得按著性子等。
半個小時是極限,陸子初沿著大街小巷找阿笙的時候,焦慮、後悔、不安、恐懼……最後悲哀的唸叨著:“顧笙,你真是我的死穴。”
這話出口,多少有些氣急敗壞和咬牙切齒。
這一路,他心裡想著,如果她是故意害他擔心,見到她之後決不饒她,想法總會發生改變的,整整找了二十多分鐘之後,他又在想,只要找到她就好,她興許忘記他在哪了,說不定此刻也急壞了,這麼一想,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返回原地,那裡也有人正焦急的等著他,不是阿笙,而是邰銘。
他說,他在外面辦事,是梁茉給他打電話,讓他來這裡跟陸子初說一聲,阿笙在客棧,讓他直接回去。
隆冬天,陸子初回客棧的時候,額頭上都是汗,罪魁禍首正背對著他拿著刷子給藤椅刷漆,懸著的心忽然落了地,氣卻不打一處來,也不管有人沒人,上前一把扛起阿笙就往樓上大步走去,聲音又急又氣:“顧笙,有你這麼折磨人的嗎?”
阿笙在短暫受驚之後也很可憐,倒掛在他的肩上,頭暈的很。
梁茉擔心出事,緊追幾步,接了阿笙手中的刷子,跟陸子初解釋道:“陸先生,您別怪顧小姐,她是在外面騎車摔倒了,腳踏車也出了故障,那裡離客棧比較近,所以她才會先回到了客棧。這不擔心您四處找她嗎?所以才會央著我捎信給您。”
陸子初步伐僵了,在樓梯轉角處放下阿笙,好看的眉皺了起來,“有沒有受傷?”
梁茉聽他語氣焦慮,這才鬆了一口氣,剛才真的以為這麼好看的人會把阿笙扛進房間暴打一頓。看來,人不可貌相,再好看的人發起火來也是很嚇人的。
“衣服穿得厚,不礙事。”阿笙見他眉皺的更緊了,以為他不相信,就又說道:“腿剛開始有些疼,不過現在好了。”
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相信她的話,但總歸是鬆了一口氣,火氣卻沒那麼快消下去,他說:“顧笙,騎車就不能小心一點嗎?”
他是真的急壞了,要不然不會連名帶姓的訓她。
“別惱。”
“哪有那麼容易就消火?”
他彆扭起來的時候像個大男孩,阿笙踮起腳尖,捧著陸子初的臉親了親他的唇,笑了:“還氣嗎?”
陸子初眼睛有光劃過,嘴角卻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