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獵物奮力晃動著帶著鎖鏈似得尾巴,試圖從這幾隻“螞蟻”的包圍中逃脫,然而在那些“螞蟻”進退有度地進攻下,這種掙扎已經變成了徒勞。
在一片塵土飛揚的廝打中。
獵物因為失血漸漸脫力,那幾只強壯的節肢動物上前,控制住了獵物,用鋒利的礦石刮開了它柔軟的肚皮……
目睹著這一幕,江晨思忖了片刻,問道。
“那些就是蓋亞……們?”
“是的,”光球上下晃動了下,“那些手持長矛的獵手,就是蓋亞。而那條武裝到牙齒的野獸,便是這個星球上最危險的生物之一,它的咬合力大概是死爪的五倍。”
“你還知道死爪?”
“我說過,我看過你的記憶……請不要緊張,站在這裡的就你我二人。而我,本身也只不過是一段記憶罷了。”看出了江晨眼中的忌憚,那光球輕聲說道。
“因為重力、環境等的多方面的原因,在這片星球上的哺乳動物孱弱不堪,他們身材矮小,骨骼脆弱,甚至讓我們提不起狩獵的興趣。這個星球曾經是節肢動物的天下。而地下水、礦物、能源等一切資源,也都埋藏在只有善於挖掘者才能到達的地下。”
江晨意外地看了那光球一眼。
他不是意外著它描繪的三十多億年前的火星竟然是昆蟲世界,而是意外著阿莫斯那傢伙竟然憑藉著想象力,將這一切猜了個七七八八。
“我們學會了運用工具,最終站上了食物鏈的頂端。即使是最危險、最嗜血的魔鬼蟲,也倒在了我們的長矛之下。”
“而我們的文明,也正是從這一天開始。”
“我們在地下挖掘屬於自己的長城,用花崗岩鞏固自己的洞穴,用獵物的硬殼做成鎧甲,將肢乾和鋒利的石塊綁成長矛。魔鬼蟲的幼崽是最美味的食物,我們在地下建造自己的牧場,培育蘑菇之類的菌類,發展自己的文明……”
頭頂日月更替,腳下草木榮枯。
江晨眼睜睜的看著,那高山被填平,平原被挖出溝壑,一隻隻身披鋼甲的蓋亞從地底鑽出,向著另一群蓋亞衝鋒。魔鬼蟲被他們騎在腳下,還有些別的他未曾見過的物種,也被披上鐵甲,作為戰爭巨獸向著敵方的陣地踐踏。
兩隊人馬撞在了一起,綠色的血液在空中翻飛。
“鐵器時代。”光球輕聲說道,“我們對礦物的敏銳嗅覺,幫助我們找到了鐵礦。當一位先知感悟了冶鐵技術後,我們的文明不可思議的速度,從石器時代過渡到了鐵器時代最野蠻的時代。”
廝殺聲漸漸停歇,當最後一名蓋亞,將長矛從同類的身上拔出,他高舉從地上拾起了染血的旗幟,晃動著頭頂的觸角,狠狠地將它長矛和旗幟一同插在了這片大地上。
“我們沒有聲帶,但相對的,我們的大腦異常發達。我們靠觸角交流,雖然更多的時候,靠的是手上的長矛。”
“所有的部落都圍繞著母蟲展開,而一個部落通常也只有這麼一個雌性。我們的觸角就是天線,我們的神經訊號可以直接轉化為電磁波,我們從剛一出生就站在一張看不見的網上,一張以母蟲為核心張開的網。對於站在不同‘訊號波段’上的同類,我們的選擇通常便是戰爭。搶奪對方的幼崽、牲畜,殺死對方的母蟲,佔領他們的巢穴。”
“然後日復一日重複著同樣的融合,重複著同樣的分裂……”
日月繼續更替,原先插著長矛和旗幟的位置,已經被一座石碑取代。而先前那片屍橫遍野的戰場,也被一條條交錯縱橫的坑道覆蓋,修築起了低矮的建築和圍牆。
“雖然我們生活在地下,但受限於傳統和信仰,我們幾乎所有的戰爭都在地表進行。”
“即使是在最困難的時代,我們也不願意到地表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