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江男她姥苗翠蘭進了門:“幹啥呢秦婆子?你是虎是咋地?打孩子往腦瓜子上削?”
秦家人見蘇家人還是矮了些身份的,一個是前些年江男她姥爺記公分,大夥都習慣打溜鬚了,再一個秦雪蓮是投奔蘇玉芹去的省城。
秦婆子趕緊一副要拽苗翠蘭的樣子:“他要回大興安嶺,我被氣的啊,咋養養不熟,白眼狼,還偷錢,我看他以後就得殺人放火!”
秦家二兒媳接話道:“是,小時偷針長大偷金,必須給他打服!”心裡卻在合計著,一會兒咋跟婆婆哭窮,把那三百六弄到手。
苗翠蘭一臉反感:“你們可別跟我叨叨了,痛快的吧,趕緊給你二姑娘打電話,我發現你家人真是……”說著話,看了眼杵在院子裡臉通紅的秦老頭:
“問問你女兒咋回事兒,人兒子真走,也是你閨女同不同意,你是親姥姥嗎?給腦子打壞了咋讀書?”
秦婆子被苗翠蘭幾句話說的,舔不下臉了,尤其斜對角開小賣店還不忘拉生意喊她:“來我家打電話。”
當秦雪蓮接到電話時,她正在貨站填單子,單子地址正是她以前在大興安嶺好朋友的地點。她接起來沉默了一瞬,心明鏡這時候叫兒子聽話是沒用的。
當然了,秦雪蓮自然是不知道她兒子腦子差點兒開瓢的事兒,很平靜地說道:
“娘,讓亮亮走,這事兒我知道,具體的等我回去跟你說。你告訴亮亮,他媽我永遠不會把他扔下,他前腳到,我也差不離兒那樣,等回咱家一趟,然後就去大興安嶺,最遲比他晚個三五天。”
秦婆子轉了轉眼珠兒:“你是不是在外頭找人了?那人條件咋樣?那孩崽子是不是不同意才鬧的?二妮兒啊,要真那樣得讓那孩子滾犢子,你才多大歲數,再走一家,找個條件好的,你看咱家這……”
“娘,我現在忙著呢,沒功夫多說!我知道你手裡頭能有一千塊錢,我求你了,給亮亮揣上,你要真沒有不行去我大哥那串串,讓孩子買臥鋪,等我回去給你一千二行嗎?我指定還你!”
秦婆子掛了電話後,眼珠子再次上下涮了涮,回了院兒指劉行亮鼻子就罵道:“滾犢子就麻溜的。”
“我那錢呢?”
“沒有!我告訴你,你媽說了,有能耐你就要飯回你那死奶奶家!個喪良心的東西!”
這話,劉行亮信了,他覺得他媽現在一定很恨他。
這話,大傢伙也都信了,都以為是為了留住孩子,不給錢唄,看身無分文咋走,孩子也就不鬧了。
大傢伙三言五語地勸了幾句,囑咐讓劉行亮不行去醫務所瞅瞅吧,也就散了。
實際上,秦婆子是在琢磨著:她二丫頭說了,先回這,到時候她就說給那死小子一千塊了,這樣就能白得一千二。即便往後去找那孩子露餡了,那也不要緊,雪蓮還敢去派出所告親孃啊?你看,多好,裡外裡白得一千二百塊。
……
苗翠蘭站在大門口眺望。
江男的舅舅蘇玉福蹲大門口啃饅頭:這咋不像媽有本事兒子要轉好學校的樣呢?他一心記著還有外甥女給的任務呢。
蘇老頭是在院子裡將磨好的豆腐擺在推車上。
只有蘇天宇和眼神不咋好使的舅媽坐在餐桌老老實實地喝湯。
沒一會兒功夫,只看又收拾好行李箱的劉行亮,真的邁出了秦家門往遠處走去,而且也沒人攔了。
苗翠蘭不知是因為啥,心裡一咯噔,小跑進屋拿仨饅頭,轉頭就追了出去,然後蘇玉福也跟上了。
蘇姥爺默默幹活,一看兒子哪有熱鬧往哪去,不喊他就跟眼裡沒活似的,嘆了口氣,又側頭看了眼長的虎頭虎腦的孫子:
“天宇啊,好好學習,等將來你姑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