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表情的,甚至這回周圍的人不會因為她洋氣的打扮注意她,倒會因為她那副生無可戀、一看就捱了打的形象時不時側目。
等她下了車,也沒注意到後面有人跟著,忽然捂著肚子扶住路邊的大樹,兩眉緊蹙,左右望了望,定睛一瞧,又趕緊翻皮包裡,沒找到衛生紙,只能刷刷刷撕下筆記本上的硬紙一路小跑,急的她那穿皮靴的腳崴了兩次,終於蹲在了公共廁所裡算是鬆了口氣。
秦雪蓮手上攥著紙,揉搓著,一邊想讓它變軟乎點兒,一邊眯眼睛盯著牆面想著:
老家不放過她,這裡也不放過她。
兒子已經不是認不認她的事兒了,是她沒臉再帶著兒子受罪漂泊,現在還得讓兒子在她的臭名中對付活。
秦雪蓮想到這,眼圈兒紅了,這一刻有點兒後悔,離婚後就讓兒子沒家了,而她,還剩下些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又咬牙轉念一想:最好祈禱她貨賣的順利,離開這去西柳做服裝買賣能從頭開始,好死不如賴活著,活著才能有希望去出這口惡氣,要不然……
她吸了吸鼻子,其實她現在也能豁的出去,只是她放心不下劉行亮。
兒子就夠可憐了,亮亮他爸在外面打工,黑在國外那種地方,被人逮到啥樣還不知道呢,親爹就等於沒有,要是媽媽再出點兒啥事兒沒了,她死也就死了,她扔在這世間的孩子怎麼整?
秦雪蓮拿手裡的紙先擦了擦淚,又咬牙下決心,心裡想著:
不過要是一個個敢逼的她再沒有退路,那她就讓這世間再多幾個可憐人陪著亮亮,也不算白死一回。
要麼和蘇玉芹同歸於盡,讓那抽風丫頭和亮亮搭個伴兒,都成為沒媽的孩兒。
要麼就弄死江男,去她學校幾刀就能捅死,讓蘇玉芹和江源達那癟犢子嚐嚐,孩子和他們陰陽兩隔是啥滋味。
反正錢也給兒子了,反正也……
公共廁所外面,老土正老實巴交一邊抽菸一邊守著,老八從不遠處跑了過來,手上還拿著大地紅鞭炮。
“買這玩意兒幹啥?你不會是要?”
“裡面有沒有別人?”
“沒。”
老八當即笑的很猥瑣,將鞭炮往老土的方向遞了遞:“那來吧,你也猜到了,黎哥說,給咱掏錢的都是朋友,這一單咱錢掙的竅,這算免費贈送的,去。”
“我不去,埋汰,我這一天該不用吃飯了!”
老八對準老土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腳:“讓你去你就去,你又不是沒幹過。”
老土不是好氣兒的將菸頭往地上一扔,用腳使勁兒一攆,接過鞭炮:“那得多給我五十”,說完,他就氣呼呼地進去了。
過去那公廁都是旱廁,只聽那裡面忽然傳出秦雪蓮的驚叫聲,也就在她驚叫聲裡又響起了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通風口直往外冒藍煙。
老土衝進女廁所點著了炸開了就跑,而外面的老八早就跑到大街上成了過路人。
沒一會兒的功夫,一身屎被炸懵了炸傻了的秦雪蓮出來了,她用盡全身力氣衝大街上狂叫:
“誰幹的?誰他媽乾的?!”
眾人趕緊捂鼻子:哎呀,這味兒啊。
等秦雪蓮找到派出所,片警是答應要查來著,可片警也說:“不就這點兒事兒嗎?你快回家洗洗吧,抓到了會通知你,你要在這再呆一會兒,我們明天也不用辦公了。”
這一天下來,秦雪蓮就覺得自個兒好像病了,腦子嗡嗡的,心裡空空的,腳底兒更是沒根兒了一樣。
她穿著髒兮兮的衣裳,正在衚衕裡往朋友家走時,有一個一身酒味兒的男人走路七扭八歪地衝她來了。
“噯?你瞅著點兒?噯!”
男人騰的一下就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