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在書中說道:“這部書單表東勝神州。海外有一國土,名曰傲來國。國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喚為花果山。此山乃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
也就是這山,山上有座破敗的小亭子,名曰“望猴亭”,在這亭上仰望,可看到一塊天然巨石,這天然巨石背部與山體如刀削般的裂開,裂口卻並不寬,恰如一猴頭。
這猴頭俯瞰之處,名曰“猴嘴鎮”。沿著猴嘴鎮口的公路往東走百米,便可發現一條上山小道,這小道並不通向什麼好風景,卻通向一片墳場。
司國慶這日在屋中就這山上的野菜喝了兩杯小酒,他酒量並不如何好,所以酒剛下肚,頭就覺得有些昏昏的。但他就是喜歡這種昏昏的“快感”,又慢悠悠地咂了兩杯,又夾了兩口小菜,哼著小曲,還要出門散步。
要是普通人,誰敢在這日落之時在這墳場上瞎逛遊,但人家司國慶就敢。他從門邊隨手拿了根柺杖,喚了聲“大黃”,帶上他那條珍愛的大黃狗出門去了。
老年人常說黑狗,尤其是黑狗血可以用來辟邪,《聊齋志異》裡也常常提到茅山道人常用這黑狗血作為施法的法器。但司國慶卻偏要養黃狗,不為什麼,就因為給他碰上了,他在這荒郊野外撿到了條奄奄一息的小狗崽子,於是他便養下了,在他嘴裡,這便叫做“緣法”。
大黃之後,他又撿了條小貓,撿了只幼鳥,都是在這附近撿到的。
司國慶心善,不忍見死不救,撿到了,他就帶回家去養,反正一個人在這墳地邊上住著,也寂寞。再說,這墳場上的生物,說不得就是被逝者的魂魄附體的,他就更不敢如何如何。
“唉,舉案三尺有神明啊!”這是他掛在嘴邊上的話,常講。
他六零年生人,姓司,恰巧國慶那人生所以便叫國慶了。那時的人大多如此,不是“建軍”、“建國”,便是“國慶”、“援朝”。他沒怎麼讀書,也沒隨著人下海做生意,只是父母去世之後便自願“內退”來這墳地來陪著父母。
這事兒要放在過去,那叫“孝”,但放在現在,沒人不說他“傻”的。他是鎮政府的公務員,當年託人找關係進去的,官兒雖不大,但好歹也是個公務員啊,工作輕鬆,福利還好。但人家就是棄了,拿上最後結算的錢,在這墳場邊蓋了個磚瓦房,門前又攔了塊地,種上點瓜果蔬菜,自此過上了“隱士”生活。
初來時,心中不免有些發憷,晚上睡覺也睡不好,但時間長了,膽子也就跟著壯了。
司國慶熟門熟路地來到一座墓前,從懷中掏出個小小的酒葫蘆來。這酒葫蘆一看就知道是有年頭的古物。司國慶拔開葫蘆塞兒,咕嘟咕嘟將酒澆在墓前,只留了大概小半葫蘆兒。
他也不計較,直接就坐在墓碑右手邊,還伸出左手摟著墓碑。
嘴裡唸叨著:“爹,娘,國慶來叫你們吃飯了!看這酒,今兒個還是你們最愛喝的湯溝酒,這可是孩兒專程坐車去東海那邊買回來的!”
他說幾句,就喝口酒,說得多是些生活中的瑣事,還有就是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這要在不明就裡的人聽來,還真像跟父母聊天似的。他直喝到月上柳梢頭,這才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酒嗝,趔趄著下山去了。
這中國的墳,尤其是公墓,大多建在山上,一層一層的。司國慶父母的墳,是在這半山腰上,司國慶要上來還得經過幾片墳地。朦朧中,他似乎聽到哭聲,他聽得不真切,也聽不出具體是什麼人在哭。要是平時,他也不多管閒事,裝作沒看見也就算了。
但今日需知,他是喝了酒的。而且對他這種人來說,這點酒就算了酩酊大醉了。
於是他衝著那哭聲便懵懵懂懂地迎了過去。
他看到一塊石碑之前似乎有個布包裹,他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掀開這包裹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