欄邊,蹲下身子去看,那木欄的底部橫著幾根木屑,上面似乎被人用什麼東西劃過,斑斑駁駁的,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個“樊”字。
當日夜裡,這一木欄便被整個拆下,至此這件事便被瞞得嚴嚴實實,對外只說是那刺客不堪嚴刑拷打,咬舌自盡。
“咳咳……”悶悶的咳嗽聲一下接過一下,在空蕩蕩的大殿裡響起,一人軟軟地躺在床榻上,臉色微微泛紅。
床邊的小几上放著一個空碗,裡面還殘留著些許藥香。
凝兒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將那空碗收了,幫床上的主子掖好被子這才走了出去。
許是穿得單薄了,又去了那般陰溼的大牢。回到水月閣時,奚月泠便咳了起來,氣也有些不順。太醫配了些藥,喝了卻也沒那麼快見好。
“灋,你不是說暖玉已經改善了我的體質,怎的又感冒了?”她悶著聲音低低抱怨了一句,日間她還尋思著自己的身子好了許多,真是烏鴉嘴。
灋倒是不理會她的埋怨,附身在小碧身上在被褥裡鑽來鑽去,倒玩得開心。
一把掐住那小蛇的腦袋,奚月泠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冷冷一笑,看你不理我,哼,以為你變成蛇,我就奈何不了你了。早上那一尾巴,她可記著呢,刑部大牢稍顯暗黑,太子哥哥和丞相才沒看到她臉上的紅痕,不過出來的時候還是被凝兒說了一陣。她這口氣都還沒出呢!
小蛇掙扎地亂甩尾巴,嘴裡發出“嘶嘶……”的響聲。奈何奚月泠一把掐住了它的腦袋,又不好真咬她一口,只是甩著尾巴求饒。小碧全身通綠,看眼色就知道定是毒性極強的,要是不小心咬到可就麻煩了。
“咳咳……”一陣折騰,喉間一癢便又咳了起來。嗓子難受,奚月泠也沒心情和小蛇玩鬧,便鬆開了手,放它自由。
殿內實在安靜地過分,她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晶亮眼睛,愣愣地看著頂上的紗帳。從被褥裡伸出一雙細白的柔胰,看著指尖上那小小的一點,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一絲熱度一般。那塊沾了血珠的絹帕,她命凝兒去洗了,改明兒好還給丞相。
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淡淡的,傅霖軒,這個名字在腦海裡一閃而逝,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呢!日間在大牢她也分明看到了他眼底的不贊同,那樣的酷刑他也是不喜的吧。為何這個少年丞相能一直這般溫和呢,想起他時,腦海裡浮現的就只有那張帶著清雋笑容的臉……
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床前卻出現了一個陰影,來人一身夜行衣,在暗黑的夜裡不易被人發現。
將那露在外面的手輕輕地放入了被褥裡,一條碧綠的小蛇卻突然從裡面竄了出來,虎視眈眈地瞪著床邊之人。
“嘶嘶……”小蛇睜著血盆大口,威脅一般地盯著他。
來人似乎沒料到被褥裡竟有這樣的小東西,他暗自一驚。見小蛇似乎是提防著他一般,這才安下心來,只要是對床上之人無害便好。
“我不會傷害她!”他低沉著聲音,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放在床邊的小几上,“這藥服下便不會咳嗽了……”
說完人影一晃便不見了蹤影,小蛇一溜煙地從被褥裡滑出來,游到了小几邊上,嗅了嗅。察覺到沒問題之後,它才一縮身子又鑽回來了被褥裡,整個身子一蜷,伏在枕頭邊上便歇下了。
宮外街市上這個時辰還很熱鬧,特別是像魅樓這樣的地方,夜裡正是顧客迎來的時候。
“主子。”瑾顯出了身形,看著自家主子緩緩褪去了身上的夜行衣,他恭敬地站在一旁,隨時等候吩咐。
主子親自前去宮中,就為了送一瓶治咳嗽的藥丸,他對那個小公主好像太過在乎了。瑾心中升起了一絲隱隱的不安,他跟在主子身旁太久,心知這麼些年,還從來沒有一人能讓主子這樣上心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