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大橋路與新閘橋路之間修築了海昌路,在新閘橋路和寶山路之間修築了南、北川虹路,在寶山路和北四川路之間修築了寶興路。這樣經過十年左右的努力,閘北道路的系統脈絡已基本形成,加之此時滬寧鐵路全線通車,於閘北修建新上海站,隨著旅客的增加,商店、旅館、飯店、銀行也如雨後春筍般地在車站周圍不斷出現,這些公路交通和鐵路交通一起奠定了閘北作為上海“北大門”的交通樞紐地位。
工廠和商店星羅棋佈地分佈在一條條公路和鐵路的周圍。一戰期間中國實業大興,因此,閘北的興起可謂“正逢其時”。相較於老城廂的南市,閘北如同一張白紙,空地較多,地價便宜,兼有蘇州河的水運及滬寧、淞滬鐵路的陸運之便,大量資本得以迅速進入閘北,不數年間許多工廠已在閘北的大地上拔地而起了。其交通、水電等硬體設施得到了改善,加之外部環境對經濟發展的有利因素,閘北的民族資本發展極其迅速,被人譽為“華界工廠發源之大本營”。
多達數百家成規模的工廠使得閘北成為中國的工業基地所在,儘管這裡以輕工業為主,但卻象徵著中國工業的未來,商務印聲、榮記湖絲的造絲聲、美利華時鐘的滴答聲,聲聲入耳……這或許就是閘北。
而此時,乘車來到閘北,映入管明棠視線的卻是一片斷垣殘壁,偶爾還可以看到一些建築與建築間,施工隊正在那裡建築著新房。
“這都是幾個月前,日本人炮擊、轟炸造成的!”
坐在汽車中,於秋揚提及日軍對上海的入侵,臉上依然全是一副悲憤之狀,就在幾個月前,他曾與此同日軍血戰數月。
“1。28事變的時候,日本人入侵重點轟炸閘北,就是因為整個中國的工業文化中心在閘北,”
此時恰好汽車駛過北福建路,在經過被炸燬的商務印書館時,悲憤不已的於秋揚指著路邊的商務印書館說道。
“商務印書館大量古籍資料囤放在閘北,日本長官當時就表示,建築裝置炸掉都能重建,而這些古本炸掉就沒有了,也足以見出日寇的歹毒。”
在於秋揚悲憤填膺的向管明棠說道著日軍對閘北的轟炸時,管明棠只是靜靜的看著車窗外那偶爾映入視線中的廢墟,整個人沉默著,在外人的眼中他或許是在思索著什麼,而實際上,此時他的內心深處卻掀起了一陣陣驚濤,在他的視線中,在那廢墟之間湧現出了一幕幕只存在於歷史畫片中的畫面。
在閘北這個聚集著大量工廠、工商業繁榮之地,完全被炸得稀爛,在斷垣殘壁之間地上滿是焦黑殘缺的屍體。街道上橫七豎八躺滿屍體,上面還壓著磚塊和木板。在街道上很多被炸死的婦女緊抱著無頭缺肢的孩子。日機投擲的燃燒彈使得這裡燃起一陣陣雄雄大火,一時間煙霧彌蔓,哭聲四起,滿目瘡痍,慘不忍睹……
直到進入已經停產的飛人腳踏車製造廠的時候,管明棠依然沉浸於那歷史的悲痛之中,如果說過去,他只是從紀錄片中看待那一切的話,而此時在前往閘北的路上,他卻是深切的最直觀的感受到了這場戰爭,甚至感受到了這場明為轟炸,實為屠殺、旨在摧毀中國工業的轟炸!
以至於在和林少白說話時,他也是時爾走神,時爾沉思,時而嘆息。
“管先生,……”
注意到管明棠的走神,林少白試探的詢道。
“嗯?”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的管明棠有些茫然的看著林少白,然後又看著那間規模並不算大的工廠廠房,便對林少白說道。
“林經理,我們去廠房裡看看吧!”
提出去廠房,不過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先前在經過閘北的時候,那些戰爭遺留下的斷垣殘壁實在是太過驚人,而管明棠知道,那不過只是開始,真正的毀滅性的打擊在5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