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位置,就真的跑去找證據拿給季老夫人看,竟然沒想過季江然最厭惡的會不會就是這個。你那個妝真讓我滿意,季老夫人一定很不喜歡……不過你看,剛剛好,季江然有了再正當不過的理由將那個女人打發走了。而這筆帳也順利的記到了他的頭上。報紙的事,再加上照片的事……你那麼討厭被人算計,分明就在氣頭上,為什麼不顧自己的安危,那麼遠的距離還能推開他?你的本能是什麼你知道麼,就是季江然不能有事。就像愛孩子的母親身體裡有個無可估量的極限一樣,你對季江然也有。到了現在還都認不清,那便是傻了。穆小西,生命很短暫,不能太軸了。你的真心到底是向著誰的,現在總該看清了吧?”
穆西呆呆的:“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
薄雲易淡淡的眯起眼,他笑不出,喉嚨裡又幹又澀,只是嘴角微彎,隱約是笑著的模樣。
說話的時候聲帶彷彿撕裂開來,他的聲音只能越來越低:“我就在想啊,曾經我欠你那麼多,是要以身相許還你的,可是你不要,我想只怕一輩子都還不起了……就想給你,也給自己一個了斷,不想你暈頭轉向的再犯傻。穆小西,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較真的女人。從第一個試探開始,這些麻煩的人和事都會如期的接踵而至,你早就想到了,你這麼聰明,若不是想到了,那天在機場你幹嘛那麼失魂落魄。現在一定不是最麻煩的時候,打你步伐滯緩的那一刻起,註定還有更大更多的麻煩。紅塵喧囂,世事吵雜,你不是不知道。你總是太孤勇,不到最糟糕的一步,你根本走不掉。你到底是做什麼的?這麼喜歡鋌而走險?”
他伸手過來扶上她的肩膀,不等她的回答,將她輕輕的轉過身去。面朝樓門的方向,那裡有一盞燈,散著幽幽又昏黃的光,蟲蚊撲火一般震翅飛翔,拼向那最亮的一點。
穆西嗓音更是發緊,竟連一個字也說不出。
薄雲易的嗓音嗡嗡的,響在耳畔,他那個低沉的調調,像在吟誦一首決別詩,哀鳴傷我腸,讓人難過子進骨子裡。他的手指永遠都是熱的,這一回卻這樣冷,按在她的肩膀上,冷意一直滲透其中。
“穆小西,此去經年,我放了你。去找季江然吧……你覺得天會塌下來,到時候無力應對。或許他就有辦法呢,那個男人的脊樑有多硬,折斷了,也會為你和紹然撐起一片天。這些年你不累麼?有的時候愛就是愛了,太清醒,反倒易做後悔的事,不如就犯一次傻,你這樣……實在讓我心疼!你就當我十惡不赦,這一遭是算計了你和他,好的,壞的,我們就到這裡。”
穆西想回頭,動著唇齒想同他說一句什麼。
“薄雲易……”
可是薄雲易死死扳著她的肩膀,執意不讓她回頭。
他似笑非笑的說:“別回頭,你多看我一眼,可能我就後悔放手了。再有一次,我會真的算計季江然,不再只是遊戲,只是試探這樣簡單,我會真的將你從他手中奪過來。”他笑得多努力,那笑聲從唇齒間溢位來。“別對紹然說我做過什麼,小孩子一定沒辦法理解,我是真的喜歡他,不想讓他以為我是個奸詐的人。”
他從身後抱緊她,死死的抱住,她的髮香這樣真實,終究不只是夢一場,這一生他是真的遇到她,一個叫做穆西的女人。幾秒鐘後推著她上樓,像在機場那次一樣,告訴她別回頭。他說他明天就離開了,大把的時間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幾天,幾個月,或許就是幾年……
穆西拉開樓門走進去,每一步都似千金,心也在不斷的抽搐中紊亂跳動。
在此之前,她很害怕,怕他把真相說出來,而自己也從不敢問。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即便這些事只可能是他做的,她通通都可以裝作不知道。
這個男人在她心裡宛如一闕水墨丹青,昭昭素明月,到底多美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