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拜見煜王爺,王爺吉祥。”婢女朝樹下的男子盈盈一拜,眸中一片戀慕。
這位煜王爺久不在國內,據聞是遊學在外。如今歸來,盡得陛下信賴,委以權權重任,一時朝野上下,人莫不知。而他的長相,也是如同陛下一般斯文而雅,接人待物,更是平易近人,即使面前是最卑微的奴僕,也沒有絲毫的刁難或不屑,真可謂謙謙君子。
“起來吧。”儘管一直知道楚刑天為他空著一個煜王爺的頭銜,言止戈心底卻是抵制這個稱號的。就像是要時時刻刻提醒他,這是場交易,是他拿自己的妻、子所作的交易,警告他永遠別想反悔。
“夫人怎麼樣?”沉默了片刻,言止戈才問出口。
“稟王爺,夫人一切安好。”雖然不知道院中她們伺候的人跟這位王爺是什麼關係,但她確實是煜王爺護送來的,而且,煜王爺每天都會抽空過來探望,卻每每只是站在院外,似是避嫌,卻更像愧疚。婢女偷偷瞄了眼神情恍惚的男子,不知是否要說出口。
“一切安好。”言止戈低聲複述了一遍,見婢女卻沒有要回院的意思,不由看向眼前的人,“你還要去哪兒?”
“王爺,夫人讓奴婢去宣御醫。”聞言,言止戈神情一變,婢女連忙開口否認,“夫人身體並無異狀,只是……”
“只是什麼?你儘管說。”言止戈不知為何有些忐忑。
“夫人似乎並不想成為母親……”婢女一咬牙,終於說出了口。不止因為這心儀王爺的擔憂,更是為己作想。院中女子若一直抱著這種想法,定然是會出事的,屆時,她們一個都逃不掉。
“她還是這個樣子……”言止戈一怔,輕輕嘆了口氣,“你去御醫院吧。”
鳳戠,她還是不如往常,討厭麻煩,拒絕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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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樞宮。
“你說什麼!”鳳於錦一怔,繼而大怒,“什麼叫失去聯絡?”
“大哥。”伸手製止住鳳於錦暴怒下亂砸的硯臺,鳳於斐冰霜的小臉更冷了,看著座前下跪之人的眼中寒氣逼人,“把話說清楚。”
“是。”寒意籠罩全身,青衣男子即使並未抬頭,也明白眼下自己的處境如履薄冰,“二小姐本是追蹤沐霜而去,月前,我等隨小姐潛進四川境內,未有斬獲。幾日前,小姐決定夜闖唐如霜住處,隨行者六人,我等作為後援在唐門外待命。然而,數日來,小姐並未發出任何求救訊號,也沒有與我等聯絡。”
說到此處,青衣男子頓了頓,“我等暗中探聽,潛伏唐門的眼線卻並未有打鬥相關的情報流出。我等擔心小姐安危,未免日常夢多,便擅自做主回宮請援。”
“這麼說,你認為小攸一定是出事了。”鳳於錦眯起眼,看著本該形影不離於自己妹妹的影衛。
“是。”青衣男子抬起頭,語氣雖謹慎卻更顯擔憂,“唐門暗器,不容小覷,尤其是唐門以毒聞名江湖,我等擔心小姐中了唐門詭計,否則,小姐不會無緣無故失去聯絡。”
“唐如霜嗎?他我倒是見過……”鳳於錦輕聲沉吟,“他和唐沐霜是不母同胞的雙胞胎,兩人感情更是身後,唐如霜應該沒有理由對自己姐姐的孩子、他的嫡親外甥女動手,再者,唐沐霜還是很看重小攸的。”
“小攸是為唐沐霜而去,如果出事,理由只有兩個。”鳳於斐的聲音不如既往,冰冷得似乎沒有人情,“第一,她找到了唐沐霜,而後者不願束手就擒,小攸被其囚禁。第二,唐門對門主之位虎視眈眈者不止唐如霜一人,小攸若在其手上可起威脅之效。”
“唐嘯的兒子們可沒這膽量,敢以我天樞宮鳳姓之人為質!”鳳於錦冷哼一聲,看著表情森冷的弟弟,“唐沐霜能從楓庭走出,看來,咱們這天樞宮是該好好清洗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