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一面也端起酒碗,“恭喜慶王殿下郡王殿下入府。”
晉安郡王哈哈笑了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再看這邊慶王已經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既然是宴席,就要有歌舞。”晉安郡王笑道,一面衝程嬌娘擠擠眼,“不是我們府裡養的,是從宮裡借來的。”
程嬌娘一笑。
“歌舞之前,我先把賀禮送給殿下。”她說道。
晉安郡王忙坐正身子。
“要收禮了。”他含笑說道帶著幾分期盼。
“送之前先要借殿下府裡的琴一用。”程嬌娘說道。
晉安郡王點頭,一旁的內侍忙去取琴,雖然府中沒有,但請來的宮裡的歌舞伎人們帶著,借了送進來。
“一時倉促,琴不算好,娘子擔待。”內侍恭敬說道。
“是琴就好。”程嬌娘說道,伸手接過,略挑按幾下琴絃,看向晉安郡王,“我想殿下這裡什麼都不缺,我能送的別人也能送,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既然是新居,我就用琴音給殿下淨宅。”
琴音淨宅?在場的人都愣了下。
一聲琴調挑起,廳中並沒有安靜下來,因為慶王還在大吃大喝不時的大喊,反倒是蓋過了有些低沉的琴聲。
宮裡的歌舞伎人已經在側殿等候了,本來安靜無聲,因為適才被借去了琴,大家知道暫時不會上場,便又都放鬆下來。
本來就沒緊張,他們是宮裡的歌舞伎。常出現在天子面前以及各種祭天祭祀大典上,一個小小的親王府的宴席算什麼,更何況這個宴席只有一個來客。
不過當那邊的說話聲傳過來時,這邊的氣氛還是有些微微的不同。
“…琴不算好…”
幾個歌伎便回頭看。不止她們回頭,另外的人也都回頭,視線都落在那位被借走了琴的琴師身上。
琴師被借走琴本來就不高興,待聽了這句話臉更黑了。
“…竟然說崔琴師的琴不算好…”有個舞伎掩嘴笑低聲說道,“…那這世上也只怕找不出十架了…”
“…為了給這娘子解圍,內侍也真夠周到的。”另有歌伎低笑道。
這邊嘈嘈雜雜的說話聲便低低的響起,雖然聽到那邊琴聲挑起,但一來聲音有些低悶二來慶王的叫鬧聲不斷,讓那邊的撫琴變得有些可笑。
笑著說著,忽地見崔琴師站起身來。神情訝異。
“崔琴師怎麼了?”旁邊的人不解的問道。
“到底是慶王面前,你可別亂來。”有人怕他犯了癲狂忙低聲提醒道。
那崔琴師卻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向前走了幾步。
“你們聽。”他說道。
在場的人都愣了下,聽什麼?
大家不由側耳聽,廳內低低的說話聲依舊繼續。那邊慶王的叫喊聲也還在不斷,而那琴聲也依舊不斷。
不僅不斷,且一聲聲的蔓延,傳過嘈雜的說話聲在耳邊縈繞。
都說聲聲入耳,但此時這琴聲並沒有入耳,而是在耳邊旋繞輕撫,這種感覺越來越大。就好像一雙手撫過雙耳,令人毛孔綻開。
琴聲就在這時猛地高亢,如行雲流水又似繁星亂閃,弦急而不亂,緩慢而不絕,琴音悲愴。一弦一弦的撞擊著。
有低低的哭聲響起。
崔琴師的目光掃過四周,見不少歌舞樂伎低首垂淚一面低聲互相說什麼,顯然是被琴聲勾起傷心事。
“本來時令初冬肅殺之極,怎麼能奏這悲鳴曲?”他不由喃喃說道,“不是說淨宅嗎?怎麼反而哀痛傷絕?”
心中念頭閃過。那琴音越發悲涼肅殺,一聲一聲催的人五臟六腑都要擠出來一般,他整個人都僵住了,甚至不敢再想再想這指法,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