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醜姑娘原來是個這般絕色的美人兒。”他忽然扣住我的下巴,力道很大,快將我的骨頭捏碎,我心裡亂的要命,恐懼,驚疑,憤怒,彷徨,我無聲的閃著眼睫,盯著鏡子裡的我和他,沂桀正低眉看著我,依然含著笑意的眸子,卻藏了最鋒利的刀刃,我痛,哪兒都覺得痛。
我的眼睛,忽然生生的一亮,也許我還剩最後一絲希望,我猛的轉過身子,抓住沂桀的雙臂的手緊緊的,“你聽我說,其實我是你的……”
嗓音苦澀,終於還是頓了一頓,他蹙眉,掙開了我,我的手空了,我看著空空的掌心,感覺自己,已經徹底被絕望淹沒……
“怎麼,沒人教你,若是被人出賣後該如何脫身嗎?”他冷笑,我的心,又是猛的一縮,“不,不可能的……”我喃喃著,咬緊唇,我知道,這完全可能,根本就是事實,只不過自己不願承認罷了,究竟是八月,還是趙永之,又為什麼要這麼做……沂桀看穿了我的心思,嘖嘖嘲諷道,“真可憐,事到如今,連被誰出賣都不知道……”他最後冰冷的掃過我一眼,一聲吩咐,進來了兩個侍衛兵,“將她押到地牢裡去,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能碰她。”
地牢。
這裡太黑,使我漸漸分不清白天與夜晚。我蜷縮在地牢的一角,人在最失神的時候,原來是不懼怕任何事物的,我沒有去想沂桀將會怎麼處置我,我只想恍惚不斷的想著八月,想著趙永之,想著他們,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害怕孤單,沒有親人,沒有夥伴,獨自在這陌生的時代輾轉周旋,於是得到的任何一點的溫暖,都像手捧螢火之光,珍而重之,捨不得去猜忌,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我到底還是不肯認清麼……我縮了縮雙臂,將自己抱得更緊,天牢前的守衛在門前來來回回,偶爾駐足,盯著天牢內裡的我,我已不止一次的聽到他們碎碎念著,很想狠狠的佔有我,可沂桀的命令畢竟是不會失效的,他們也只是垂涎而已,沒有人敢碰我,對於沂桀的安排,我似乎已經知道。
門外有了動靜,我緩緩的轉過頭,我看見了趙永之,那兩個侍衛已經倒在地上,他取了鑰匙開了門,見我沒有反應,他趕緊的將我扶起身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他伸手來擦了擦我的眼淚,可是一閉眼,又是兩行,話出口,聲音哽咽得不成形,“為什麼會是八月,她為什麼要出賣我……”
“人心雖險惡,可聰明如你,我只能說,你太過感情用事。”趙永之抿唇看著我。
我抬眼看了看他,終究還是有人肯站在我這一邊的,我擦了一把眼淚,推搡著他急切道,“你趕緊走,沂桀將我關在這兒,就是要引你出來。”
趙永之穩住了我的雙肩,“我又怎會不知。既然我能來,就有十足的把握帶你離開,你要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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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出了天牢,從那彎彎曲曲的地道走出來,出了營陣,倒一切順利。我轉頭看了看,夜色正濃,星月暗淡,那些蒙古包一樣的營帳離我們越來越遠,依稀只見得到許多半圓的影子和跳動的星火,等過了前方的草原,到了潛山附近,也就徹底安全了,我問趙永之,“這十年來,雋行究竟安插了多少人在沂桀的北府軍裡?”
“這些事情對於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我一怔,他的眉間何以會出現這樣的憂悒。
“虹兒。”
他忽然這樣喊著我的名字,我又是一驚,他是個沉穩懂得分寸的男子,就算知道我的身份,為何可以毫不顧忌的喊出這個塵封已久的名字。我也一直覺得奇怪,即便趙永之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以雋行的小心謹慎,又怎麼會輕易向他人洩露我的身份……
“我只是希望你,能活的簡單一些。”他看著我的目光裡,閃動著一些什麼,我很想明白,卻又弄不懂的東西,“帝宮皇朝之事,猶如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