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瘦了,聽了和沒聽一個樣。高明紅看著他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心裡就更來氣了,問:“你就這麼替你姑父想,那姑姑問你一件事……”
“問什麼?”
“我要是哪天跟你姑父鬧掰了,你向著誰?”
高靜陽沒想到他姑姑突然問出這種問題,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你為什麼跟我姑父鬧掰啊,就算離婚,不能和和氣氣的麼?”
“這倒機靈會躲著回答了。”高明紅無奈地笑了出來,說:“你得向著我,知不知道,咱們倆才是一脈相承,才是一家人。”
“我姑父也是一家人。”高靜陽說罷,就回他房間去看他的書去了。高明紅“”了一聲,無奈地笑了出來,從前她老怕高靜陽會和高鎮寬相處不來,現在她卻擔心他們爺倆的感情太好了。
離婚的事情雖然淡下來了,可是他們夫妻倆的感情,卻明顯不如以前好了。有時候高鎮寬回來,高靜陽在中間就成了他們兩個“爭搶”的物件,因為他們夫妻倆都爭著跟高靜陽說話,而避免彼此交談。高靜陽對他姑姑跟他姑父偶爾發生的爭吵,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從前心裡頭總是很愧疚,自從杜鵑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心裡坦然了許多,雖然依然覺得對不起他姑姑,可是程度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他以前總是抱著過一天是一天的態度,他跟他姑父可能會有的將來,他從來都不敢去想,現在也偶爾會想一想了。他才十幾歲,朝陽一樣的年紀,想也只是往好的一方面去想,而且有時候他是臨睡前想的,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那樣做的夢也是甜蜜蜜的,雖然只是一個夢,可是那麼美的夢,也足夠他醒了裹著毯子笑上老半天呢,春情盪漾的。
這一切都是杜鵑這件事帶來的,也都是高鎮寬的功勞,到底是心思縝密的軍人,打蛇打七寸,每一步都知道重點是什麼,也知道高靜陽心裡頭重要的是什麼,所以不動則已,一動招招致命。
每一年的六月,在中國都是個大日子,多少家庭奔波勞碌,為的就是這一個月,先是高考再是中招,個個都是家長比學生更緊張的大日子。其實最後幾次摸底考試高靜陽考的都很不錯,只是他發探不大穩定,尤其是代數,有時候好一些有時候差一些,但考上重點高中基本上是沒問題的了,只是拿多少學費而已。臨考前兩天學校放假了,衛平過來找他,說帶他出去玩玩。他不去,說要留下來臨陣磨槍。
“你沒聽老師說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這句話?”
“那老師還說過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呢,你怎麼不說。”高靜陽說什麼都不肯出去,非要留下來看書,衛平沒辦法,只好往他床上一躺說:“那我陪你說說話吧,別看書了,越看越緊張。”
高靜陽確實很緊張,衛平在一旁說著話,他就在一旁看著書,時不時地支支吾吾說一句,幸虧衛平是個話癆子,能說話,一個人在那兒說,竟然也沒有冷場。他脫了鞋盤腿往高靜陽床上一坐,問:“咱馬上就能一塊上學了,期不期待?”
“唔。”高靜陽捧著政治書,說:“期待。”
結果衛平就伸腳戳了戳他:“唔唔,那你期待什麼?”
“嗯?”高靜陽回過頭來,愣了一下,臉上有點難為情,說:“等我看完這一段,我覺得這一段很可能會考。”
衛平就趴過來看了一眼,他趴的那麼近,幾乎貼到他的耳朵後頭,皺著眉頭說:“這麼偏的你也看,那還看得過來麼,這個考到的機會太小了。”
“網撒寬了才能撈著魚呢。”高靜陽不理他的調侃,繼續捧著書看,這一回口裡還默默地念著。衛平重新往床上一躺,說:“真是個書呆子。”
“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找你同學玩啊。”高靜陽抬起頭,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沒想到他這一句話竟然把衛平給惹惱了,他從床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