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哼”了一聲:“還湊合。”說完,轉身出門去了。
然蒼老剛走到門口,夏湘便給身邊一個沒受傷的小子使了個眼色,那小子連忙湊過去,幫蒼老撐傘:“您老身份尊貴,怎能自己撐傘,小的來,小的來。”
蒼老“撲哧”一聲笑出來,隨後連忙捂住嘴巴又板著臉笑罵道:“哪有那些講究?”話雖這樣說,卻將手中的傘遞給了身邊的小子。
這會兒,戴言已經坐到一旁,垂著頭,一邊喝茶一邊用餘光瞟著皇帝帶來的侍衛和隨從。只有目光掃到夏湘時,方才流露一絲溫潤。
二皇子白著臉,死死盯著大皇子,目光中的怨毒越發濃重。
戴言舒了口氣,將二皇子和李夫人綁在一起,自己站在大皇子這邊,很好。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一名隨從就從一具屍體身上搜到一支簪子。
碧玉七寶玲瓏簪!
夏湘走到戴言對面坐下,二皇子拉著大皇子去到角落裡,二人似在爭吵。夏湘低聲問戴言:“他二人說了什麼?”
“離得遠,我怎會知道?”戴言聽覺敏銳,自然聽得到他二人對話,只是不願在此地討論。畢竟,隔牆有耳。
夏湘詫異:“你不是會算嗎?”
戴言:“……”
正此時,二樓雅間裡,皇帝正拿著那支簪子,目光陰鷙。趙美人也凝神望著那簪子,輕聲道:“陛下……”欲言又止。
皇帝緩緩抬起頭,弗去臉上陰雲,露出一絲疲憊:“沒事,咱們吃菜。”
是她,是妹妹,是……雲珠。她是要殺我?那老二呢?睿兒引我前來,是早就知曉?皇帝驀地抬起頭,望向身邊的趙美人,目光蒙了一層紗。她呢?她也想殺了朕?不然,一向冷淡的趙美人為什麼今日忽然來此?
“陛下……”趙美人笑了,將筷子放在箸枕上,徐徐道:“陛下疑我?”
皇帝沒有否認。
“臣妾本不知……陛下會來。是鈺兒同我說,二皇子央求他,讓我前來賞菊品菜,說……鈺兒說,二皇子跟陛下承諾,說臣妾會來白玉京……臣妾想,是孩子一片心,臣妾……臣妾也許久沒有見到陛下了。”一滴眼淚落下來,趙美人似有些慌張,不願皇帝看到臉上的眼淚,轉身端起青瓷杯,一飲而盡。
皇帝緊緊盯著趙美人,驀地將她攬在懷裡,輕聲問:“你不恨朕了?”
趙美人一時泣不成聲:“鈺兒這般大了,我還恨什麼恨?倒是陛下……陛下你……你把我搶了來,又扔到一旁看也不看一眼。是,您是天子,您是陛下,是故臣妾不能有半點兒怨言……”
“別說了,別說了,是朕對不住你,是朕不對,以後再不會了,再不會這樣冷落你。”皇帝輕輕撫著趙美人的背,目光落到桌上那支簪子上,陰森森讓人不寒而慄。
得到皇帝允許,夏湘吩咐手下麻利地收拾了地上屍體,又重新佈菜。
“東家,這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只可惜,雨勢頗大,賞不成菊了。”皇帝不喜不怒,只是笑容溫和,是帝王該有的笑容。
夏湘垂首站在一邊,笑道:“皇上,這大雨瓢潑也是小女要防備的意外和風險。花依然可以賞。”
“哦?”皇帝斜眄向夏湘。
這丫頭是在告訴自己,她手下那些修為不凡的護院並不是為今日刺殺準備好的戲碼,告訴自己即便不知道今日會下雨,她也會防備著今日的大雨滂沱。
不過,這樣大的雨如何賞景如何賞花?
“那好,這便去賞花。”皇帝起身,等著夏湘帶路。
夏湘驀地直起了腰板兒,雙眼熠熠生輝,朝著門口拍了拍巴掌。
芸香和迎春站在門外,跟著夏湘拍了拍巴掌,隨後,樓下響起巴掌聲,待巴掌聲依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