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嘯這個關係還不錯的老部下,蘇詠霖一直以來都懷有一份期待。
他覺得李嘯是個有勇氣,三觀也比較正的人,值得期待。
“蘇帥!”
李嘯很激動,喊出了曾經的稱呼,蘇詠霖也沒有刻意糾正他,露出笑容,笑著迎了上去。
“有段日子不見了,李將軍。”
李嘯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哈哈哈哈!蘇帥過譽了,這稱號我如何擔得起,唯有立下如此大功的您才能擔得起!”
“大功不敢當,也只是一點小小的功勞罷了。”
蘇詠霖笑了笑,便指著那幾座京觀詢問道:“那是金賊用咱們戰死計程車兵的頭顱築城的嗎?”
李嘯看了過去,收斂起笑容,搖了搖頭。
“不止,金賊不只殺了咱們很多軍卒,還把費縣周邊很多村莊屠戮一空,這些應該大部分都是費縣周邊的居民……”
“居民?”
蘇詠霖呼吸一滯,眼睛瞪大了。
“是的,金賊為了逼我們投降,用了很多卑鄙的手段,他們還到處燒殺搶掠,因為咱們不敢出戰,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燒殺搶掠。
咱們有些本地人計程車兵看到這些京觀之後都瘋了,軍隊還鬧出了亂子,幾乎造成動亂,我帶兵殺了一些人,才把軍營穩住。”
李嘯低下頭,情緒很低落。
蘇詠霖扭頭看向了那幾座京觀,視線落在了那形狀可怖而又悲涼的不知是誰的頭顱上。
老實說,在戰場上,如果為了戰勝敵人,蘇詠霖並不介意使用京觀作為手段。
京觀是一方軍隊向另外一方軍隊炫耀武力的最高形式,自古以來兩軍對壘,使用京觀來威懾敵人的手段屢見不鮮,在戰場上,無法說這是錯的。
士兵們往往用被殺死的敵人的頭顱築成京觀,這並不奇怪。
可是。
這幾座京觀不是用殺死敵軍士兵的頭顱所築造。
蘇詠霖記起他曾安排自己控制之下的村莊的農民們在農會的指導下入山避難,躲避金軍掃蕩,後來他得到報告,說勝捷軍控制下的新農村居民基本上都得以倖免,沒有被金軍殘殺。
而勝捷軍控制不到的村莊,自然也沒有人選擇躲避,或者來不及躲避,他們的命運或許就終結在了這幾座京觀裡。
面對金軍的刻意攻擊,他們就像剛出生的羊羔一樣脆弱,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組織度,訓練度,武器裝備,還有兇殘度,這些農民都無法超過金軍。
金軍沒有這方面的束縛,他們不是勝捷軍,不會有著親和民眾的想法,他們只會把民眾當做天然的獵物,用他們手中的武器殺戮他們,掠奪他們的財產,滿足自己的慾望。
這本就是可以預料到的。
可是真的得知了這一切,蘇詠霖的心裡還是堵得難受。
稍微整頓了一下心情,蘇詠霖移開視線,看向了李嘯。
“趙領帥沒有帶兵追擊去吧?誰去追擊了?”
李嘯眨了眨眼睛。
“啊?追擊?”
“嗯,追擊啊,金賊不是被你們打敗了嗎?誰去追擊潰兵了?這一次戰果肯定大為豐盛啊。”
蘇詠霖看著李嘯,卻見到李嘯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奇怪。
“蘇帥,您說什麼呢?”
“啊?”
蘇詠霖也難得的懵了。
隨後,蘇詠霖才能確定,原來他和李嘯共同創造了一次堪稱千古奇聞的超級誤會事件。
費縣的金軍根本不是被打敗的,金軍大營起火之後,光復軍壓根兒沒有出動過,因為趙開山懷疑這是金軍的誘敵之策。
夭壽啊,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