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盤膝坐在一塊獸皮上,正激奮的揮動著雙臂:“諸位臣公,各國各族的首領,本王父親被海人用最無恥的手段偷襲殺死。東夷人更是趁火打劫,居然派出他們的族公殺死了本王的幾位兄弟。我大夏,已經到了前任天巫所言的大劫難之時。”
巨大的帳幕內一個挨著一個跪坐在上的大夏臣屬以及那些屬國、附庸族類的首領、代表同時大聲叫道:“願為大王效死命!”
夏頡盤膝坐在帳幕的一角,雙手環抱在胸前,冷目旁觀這些人的表演。一些人是真正的在為了大夏的命運而擔憂,比如說刑天大風他們這乾熱血青年,他們叫嚷的聲音最大,言辭也最熱烈,比如剛剛重傷痊癒的相柳柔就提出了要將所有的海人俘虜全部殺掉,作為祭品發動九大巫殿九位大巫聯手做陣眼才能發動的‘巫神滅世咒言’來摧毀海人的堡壘。
相柳柔的意見直接被在場所有的還有點腦子的人給忽視了。‘巫神滅世咒言’是極其可怕的巫咒,也許真的能夠毀天滅,就連最急著作出一點功績的履癸都無視他的話。這個巫咒實在太可怕,後果太不可預測了。
而大帳內還有一些人,卻是在假惺惺的裝忠臣。比如說一些大夏屬國的代表,他們皮笑肉不笑的偷瞥履癸腰間的大夏龍雀刀,偶爾有驚懼的表情驚鴻一現。他們的言辭也很是激烈,但是言語中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無非是打著哈哈在那裡勸履癸要節哀順變,自己國家一定會出兵幫助大夏征討海人、東夷云云。
剩下的一種人,則是讓夏頡根本看不透他們心思的人物。商湯如此,伊尹更是如此。商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面沉如水,面色紋絲不動,好似一座大山,那股沉穩凝重的氣息,甚至都影響到了他身邊的人。而伊尹呢?伊尹卻是微笑著,保持著一個很恭敬的微微鞠躬的姿勢,好似在傾聽履癸和那些臣公的言談,可是他的精神,早就不知道飛去了哪裡。夏頡甚至看到他的腳尖在很有節奏的微微抖動著。
大帳內一片吵嚷,最後結束了這片沒有任何實質內容吵鬧的,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關龍逢。
眾人爭吵中,關龍逢自最靠近門戶的座席上站起,大步的走到了履癸的面前,抓起履癸面前的一尊青銅酒樽,狠狠的砸在了上。那一聲脆響,嚇得帳篷內很多人猛的跳了起來,夏頡心頭一抖,悄無聲息的朝關龍逢靠近了幾步。一旁伊尹很詫異的抬起頭來看了關龍逢一眼,他那一雙很大很有神的眸子裡流露出一絲笑意,以及一點點的欽佩。
面色陰沉的履癸緩緩的直起了腰身,他右手食指指著關龍逢冷冰冰的說道:“這,是本王的酒杯。”他的指頭上,已經有淡淡的電光閃動。
關龍逢毫不畏懼的看著履癸,大聲說道:“臣關龍逢,只有藉助大王的威嚴,才能震懾這批口出千言,實則無一能用的廢物。”
一言既出,帳幕內群情湧動,一干人等全都怒了。刑天大風他們這些年輕人摩拳擦掌的想要去揍關龍逢一頓,刑天虐他們這一代人身上則是同時冒出了濃濃的殺氣,那滾滾殺意直奔關龍逢而去。刑天厄等巫族的族長原本端坐在帳篷內穩如一座大山,此刻也都面露驚容,微微開啟的眼皮裡打出兩道精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一臉平靜的關龍逢。
履癸笑了。
履癸沉聲笑道:“安邑令,關龍逢。你的膽子很大。”關龍逢話語中很得體的拍了一下履癸的馬屁,心情不是很壞的履癸收起那根可以瞬間將關龍逢化為灰燼的手指,淡淡的說道:“你既然說了這話了,那,你卻給本王說說,你有何高見啊?”
關龍逢不卑不亢的朝履癸行禮,隨後朗聲說道:“臣有些微淺薄之見,還請大王和諸位臣公指點。”
他比比劃劃,很快的就指點出瞭如今最重要的幾件事情。
其一就是重建安邑,安邑城是大夏的象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