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杖飛來的地方,一個身體蜷縮成一團,鬍鬚頭髮亂糟糟的糾纏在一起,一張臉上滿是灰塵土屑的老頭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而一名被白那飛快的速度兇狠的模樣嚇得目瞪口呆的年輕人,正在幾個護衛的拱衛下,飛快的退了開去。
地上那躺著的老頭伸出了一隻在拼命哆嗦的手,在地上胡亂的摸索著。“我的柺杖,柺杖。”
夏侯心頭一軟,那白卻是很省事的,早飛一樣的跑過去抓起了那木杖,又跑回來胡亂的丟在了那老頭兒的身邊。伸出長臂,白很好奇的在那老頭的身上胡亂的按了幾下,尤其側重的按了按那老頭兒的臀部和大腿的部位。似乎發現這老頭的肌肉並不是那種極度發達很有嚼頭的那種,白打了個噴嚏,又跑回了夏侯的身邊。
那老頭飛快的一手抓住了自己的柺杖,哆嗦著憑藉著那木杖的支撐站了起來,哆嗦著,用佈滿了白翳的眼睛盯著夏侯看了半天,這才顫巍巍的說道:“這位大人,謝,謝過了。剛才,怎麼有人動手打我啊?”他站起來後夏侯才發現,這老頭的身材居然比自己也不過稍微矮了半拳而已,天知道他剛才在地上,怎麼能蜷縮成那麼一小團的。可能,是疼極了吧?
夏侯清楚的看到老頭的身上有幾個髒兮兮的腳印,他皺起眉頭,走過去在那老頭灰僕僕的看不出本色的長袍上拍了幾下,把那幾個腳印拍去了,隨手從自己腰帶上拽下了自己的錢袋,不由分說的塞進了那老頭的手裡。隨後,他推著那老頭就往路邊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別謝了,您老人家眼神不好,出門的時候帶個人引路也好啊。衝撞了什麼畜生牲口的,可也不好不是?”
那老頭的手緊了緊,那錢袋裡傳來了一陣銅玉撞擊的聲音。老頭很詫異的,用看不見瞳孔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夏侯打量了幾眼,又要把錢袋還給他。夏侯卻是眉頭一皺,低聲道:“拿著,別和我推來推去的。你年紀一大把了被他們那些壯漢踢了幾腳,還不快去找巫醫看看?留下了內傷可不是好玩的。”
頓了頓,夏侯不容老頭兒開口,就用嚴厲的命令的口氣說道:“安邑的巫醫可不像我村子裡的巫公,平白的給你治病看傷。這錢袋裡的錢我來得容易,又沒有要花錢的地方,你趕快拿了錢走。”
那老頭兒滿臉古怪的看了夏侯半天,死活不肯離開。喉嚨裡乾咳了好一陣子,他才嘀咕道:“這麼,可不是把麻煩留給你了麼?”
夏侯氣得笑出來,這老頭感情還很有良心啊?害怕把麻煩留給自己,所以不肯離開?可是如果他能早跑幾步,夏侯替他稍微攔一下後面那年輕人的護衛,自己也就撒丫子跑人了,哪裡還理會什麼麻煩?
可就是這麼一遲疑的,那差點被白抓開天靈蓋的年輕人已經氣急敗壞的嘶叫起來,那聲音尖銳,簡直就彷佛粉碎性爆炸的玻璃一樣難聽。“給我攔住那個大個子,我一寸寸的打斷他的骨頭。給我把那賤民老頭兒殺了!噫,怪了!這頭貔貅給我抓回府裡去。”
他身邊的幾個護衛沒動,四周漸漸圍起來的人群裡卻衝出了三十幾個膘肥體壯,誒,錯,是身材雄壯的大漢。他們穿著整齊劃一的青色勁裝,腰間配著沉重的大劍,眼裡精光亂閃,分明都是極強的巫武。尤其那帶頭的一名氣度沉穩,手上還拎著一檀木匣子,似乎是什麼貴重物事的大漢,左胸上更繡了一枚印章,上面赫然是兩隻青色的小鼎!
二鼎巫武,比刑天大風他們還要強不知道多少的大巫!
夏侯謹慎的退後了一步,一對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一絲絲兇光逐漸冒出。白也是感覺到了那大漢身上可怕的,比起他和夏侯加起來還要強不知道多少倍的強橫巫力,渾身鱗片一片片的張開,鱗片下一身白毛紛紛豎起,兩道血光在眸子裡亂閃。一人一獸謹慎的上前,很乾脆的就把那髒呼呼的老頭兒給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