懨懨地耷拉著,生死只差一線而已——至於花朵,那更不必提了,本非花期,又是這種狀態,怎麼可能結苞?
如今這盆可憐的蘭草,還沒有一把韭菜來得漂亮。
邵葵拾起花盆來,面朝眾人,只見他輕輕用手指一捻,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原本有些懨懨的蘭草瞬間精神,葉片轉黃為綠,蒼翠欲滴,隨即緩緩舒張開來,露出了一朵小小的蓓蕾,接著蓓蕾綻放,乳白色的花瓣翻開,嫰蕊吐處,滿室皆芳。
眾人全都大喜:“君得之矣!”
邵葵所展示的這一手,分明就是術法。武道術法習至高深,都能合天地之氣意,化腐朽為神奇,但相比之下,武道之能大多數都可名之為“破壞”——削金斷鐵裂石分水,甚至於移山倒海——固然某些武技吸納的是天地榮生氣意,一拳打出,但見草長鶯飛,繁茂若春,但那終究是幻象罷了,不是真能活死人肉白骨。能使一支蘭草瞬間開花,這肯定是術家之道呀!
其實在張祿加入以前,“升遐會”諸老對於術法就已經有了一定的研究,可以施展一些小法術,也能使用部分上古術家法寶——好比說那個“遠端視訊會議”,其實就是透過法寶完成的,真要是空手也能施展,他們便根本無需再下問張祿了。可以說,那時候的諸老入門矣,而未窺堂奧,好比剛識得幾百上千個字,但還不會寫文章。如今邵葵施展這一手,卻是明確告訴同伴:我已經摸著術法的門徑了!
所以他才特意要把大家夥兒全都叫回天垣世界來,醉鄉中的天地法則與真正的天垣有所差異,更方便術法的施用,在醉鄉玩出這手來並不見得稀奇,得要能在天垣世界也施展無誤,才可確證。終究醉鄉是假的,天垣是真的,而且他們全都是天垣人——當然張祿除外。
眾人全都真心誠意地向邵葵賀喜,邵葵笑著拱了拱手:“既如此,今日便是告別之期。”我不想再跟你們一起跟醉鄉里研究了,那裡時間流有異,實在太浪費生命。如今他已窺術法之堂奧,在醉鄉和在天垣繼續修行,差異並不算大,可醉鄉一時等於天垣一日啊,還是跟外頭鑽研,進展會更快一些。
海陵督一把扯住他的衣襟:“休走!”你找著門兒了,我們可還如同盲人摸象呢,不趕緊分享經驗和成果,倒想扯乎,你這太不仗義了吧。邵葵淡淡一笑,甩脫海陵督的手,順便就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經驗之談,都記錄其上,君等自學可也。”支離異二話不說,先伸手給搶過來——我研究時間最少,最為吃虧,這玩意兒我得先瞧。
鍾政關照邵葵,說你自可返回自家居處去修行,若有新的收穫,希望能夠儘快傳達給我們,此外——“種種經驗之談,都當筆錄下來,將來彙整合冊,以惠後來之人。”我們不能光想著自己修行飛昇,必須得給後人留下研究成果,以使這術武雙修的技能永久傳承下去。邵葵鞠躬為禮:“鍾兄所言甚是,我不敢敝帚自珍。”
送走了邵葵之後,眾人又再返回醉鄉去修行,有了成功的例子,自然信心更為充實,同時也激起諸位高人的好勝之心。修煉五時後——也就是外面的五天——唐瑩帶著張祿返回,前往參加政元天子收唐麗語為女的儀式。
儀式很簡單,參與者不多,黎彥和風赫然自然也到了。黎大少不是一個人來的,身旁還跟著他的伯父西黎長老黎匡明,很明顯那是作為家長代表,來跟天子談聯姻之事的。
天子並沒有要求唐麗語改名換姓,所以唐小姐還是唐小姐,不是桓小姐,但兩家聯姻,而不關唐府之事了,而是桓和西黎做買賣。
儀式過後,便即排開盛宴,唐瑩隨便吃點兒就退場了,她還趕著回醉鄉去繼續修行。四名小夥伴湊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