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心神,笑著說道,“歆兒有事,縱使萬里我亦欣然奔赴。”
“取字之後,便不能叫歆兒了。”華顧卻是沒有接話,只是轉頭看向一旁的華歆,帶著些許笑意說道,“歆兒這一輩,是澤字,倒也是個好字。”
這般顯眼的忽視,凌奕也不在意,依舊端著一張笑臉,不見絲毫不耐。
而華歆卻敏銳地覺察出了什麼,他眨眨眼睛,看了一眼華顧,笑著道:“爹爹,我困了。”雖然爹爹平素裡便是個冷淡的性子,卻也不至於如此。況且阿奕只是個十歲的孩童,這般計較,確是有*份。華歆轉念一想,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抬眼看了華顧一眼,話道嘴邊卻變成了撒嬌般的抱怨:“今日起得早,竟是現在就困了。”
“困了便去歇息。”華顧自然是看到了華歆的神色,然而卻裝作什麼都不曾看見一般,笑著點頭應道,“明日早安,便不用請了。”
“是!”華歆聽了這話,才露出些許笑意,如同普天之下的孩童一般,喜笑顏開地站起身來,行禮道:“那歆兒告退。”說完便要拉著凌奕離開。
凌奕聞言也站起身來,朝著華顧行禮道:“晚輩告辭。”
華顧看著凌奕躬下去的身子,頓了一頓,半響才頷首道:“去吧。”
他說完,華歆便拉著凌奕離開了。
兩個孩子手牽著手,出了院門。那一紅一藍的身影,在這幾乎不可見的夜色之中,卻晃眼地讓人覺得刺目。
華顧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才斂了心神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將手上的茶盞放下,站起身來離開。
在他身後,婢子們卻發現那剛剛被家主碰過的茶盞,竟然成了齏粉,一觸之下,隨風消散。下人們心下大震,卻是不敢多言,只是利索地將東西收拾了,魚貫退出了院內,將院門掩上,便彷彿許久以來的一般——這院落,主人已經很久不曾居住了。
凌奕同華歆出了院門,朝著自己的院落而去,今日是廿三,雖不見月亮,星光卻是燦爛。凌奕同華歆說著早前沒有說完的江湖趣聞,華歆聽著,每到激動之處還會手舞足蹈。
兩人就這般結伴而行,侍衛們見了也遠遠繞開,似乎並不想打擾少主難得一見的活潑模樣。等到兩人回到梅忻院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了,雖是激動,華歆到底還是七歲的孩童,禁不住有些疲累了。
凌奕見狀,趕忙將人趕回了房中,又同他道了晚安,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內,裕德一邊伺候著凌奕更衣,一邊將今日打探到的關於華府的訊息細細說與凌奕聽:“如主子所料,近日裡華府確是不太平。”說著,裕德壓低了聲音,“傳言,華家三長老意圖謀亂犯上,被當場誅殺,連帶著他那一脈都被清洗了個乾淨,大長老自知督管不利,自請去了祖祠守了書閣,二長老在此次變故中失了嫡孫,也不太管事了。”說完,裕德抬眼看了凌奕一眼,將衣裳疊了放好,又轉過身去準備為凌奕脫鞋。
凌奕聽了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轉身在床榻之上坐下,低頭去看矮下丨身去的裕德:“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聽著府中人的意思,也不過就是一月之前的事情吧。”裕德思索了一下,說著將凌奕的鞋子放好,躬身退到一旁。
聞言,凌奕倒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華顧是決然不會做沒有把握之事的,他能在華歆七歲生辰時讓華歆出閣取字,定死了華歆華家少主的名頭,便定然有十成十的把握。三長老某亂犯上這等大事剛剛過去一月,華顧便敢如此行事,既不怕有餘孽混入其中起事,又隱隱有些急於求成的意思。他前世雖不曾正面同華顧打過交道,卻也能從華歆的一言一行之中看出些許端倪。
華家家主,沒有一個是好拿捏的。
僅僅過了一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