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一個將士欲攔住沂寧,沂寧拔出了劍,做了一個手勢不準任何人靠近,看來他是要與這黑衣人單打獨鬥。
黑衣人功夫雖了得,幾番回合下來,看那情形卻也不一定能贏得過沂寧,我正覺得納悶,突然那黑衣人拉下了面罩,沂寧猛地瞪大了眼睛,也就在那一瞬,黑衣人手中的長劍直刺向沂寧的心臟……太快了,根本躲閃不及,我眼睜睜的看著沂寧從馬背上摔下來,越來越多的血從他的身體裡湧出來,染紅了地面……我癱軟的坐在地面,此時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成了涼氣,我覺得很冷,血液凝固了,腦袋一片發麻,沂桀將我扶起身子,“趕緊離開這裡!”可是我們沒能走下順天台,一大隊的弓箭手從四面階梯湧了上來,將手中的箭對準了我們,沂桀擋在我的前面,我已快要接近暈厥。
噩夢……一定是噩夢。我不斷在腦海中重複著這句話,我絕不接受這樣的變故……誰能讓我快點醒來,我祈求著……弓箭手讓出了一條道,有人從那邊走過來,是雋行,在我恍惚之際,他已走到了我的面前,沂桀將龍吟劍扔在了地上,“放了她。”
“呵呵。”雋行輕笑了笑,“你憑什麼和我談條件。”他輕揚起下顎,眼裡閃動著黑色的冥光。
我也慌了,不能讓雋行傷害我一直苦苦守護的人,可是我們突然都意識到一個問題,親眼見他殺掉了沂寧,他又怎麼可能留下活口,沂桀看了我一眼,竟然微笑了,“虹兒,下到黃泉哥哥再帶你去騎馬。”
我楞楞的看著他,眼淚很快模糊了視線。
“來人,將他帶走。”直到聽見這個聲音,我重新看清了一切,沂桀已經被人押著下了天台,雋行看著我,眉心皆是涼意,他伸出手,擦去了我眼角的淚,我錯愕的看著他,他卻沒有任何表情,跟著他牽起了我的手……我就這麼迷迷糊糊的跟著他走,暖暖的風撲面而來,夾雜著讓人痛心的血腥味,我越來越深陷絕望,徹悟,走下去,這個噩夢永遠也找不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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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到了那間小小的宮閣,日復一日。
我開始絕食,滴米不進,滴水不沾,終於等到了他來見我,我賭氣不去看他,良久,他竟淡淡的嘆了一口氣,因為這聲嘆息,我轉過了頭,雋行看著我,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獄卒開了天牢的門,我走進去,看見了嬋娟,她縮在角落裡,手和腳都帶著鐐銬,披散的頭髮遮住了她的半邊臉,只露出了一雙眼睛,有些呆滯,像是在期待什麼,也像是絕望。她看見了我,一閃即使過驚異。
我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抬眼看著我,面上沒有淚痕。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問她,“沂寧那麼愛你,為什麼……”我知道她是雋行的人,卻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親手殺了沂寧。
嬋娟笑了笑,那一刻,所有痛苦似都在這個簡單卻承受不起的淡笑中,我閉了閉眼,淚搶著先湧了出來。幼年時的青梅竹馬,一生也抹不去的眷念,本以為永遠不會變質的東西,最終卻還是在陰暗與謀權中泯滅,我哭,為了沂寧,為了面前的嬋娟,也是為了自己……
“六年前,他一道聖旨,害死我的父親,可他卻渾然不知。”嬋娟的口吻很平淡,彷彿這一切已與她遠去。我沉默著,不忍再往下問,一會兒,她又開口道,“小的時候沂寧總是很孤單,只有每次母親帶我入宮與他見面時,他才會露出罕見的笑容,我問他為什麼不開心,他卻總不肯告訴我,只是遙看著宮門,傻傻的說自己很想變成一隻鳥,改日我便送了一盆草給他,哄著他說這一盆是忘憂草,只要時常陪伴在身邊,就能忘掉所有的煩惱……”她說到這裡微微笑了,我卻一直哭泣。
“昔兒,知道為什麼我第一次見你要打扮成乞丐嗎?”她的眼角,終於有了淚跡,她動了動唇,“因為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