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位姑娘是?”
不及蘇青回話,顧淵已答道:“府上的廚娘。”
蘇青一噎,不免有些憋屈。這男人前頭還卿卿我我的,現在居然轉眼就翻臉不認人。經歷了那麼多事,怎麼還能說她是府上的廚娘呢?明明他就——已經答應讓她做使喚丫鬟了吧!
心裡忿忿,嘴上便也開了口:“柳姑娘,奴家剛得了老爺恩准留在房裡伺候,你叫我‘幼蘭’就好。”
話落的時候,顧淵忽然輕輕咳了咳,就在柳芳華略帶疑惑的目光下,他靠著軟塌閉上了眸。
柳芳華眼裡的光色微動,便將視線投向車簾外轆轆駛過的景緻,神情顯得淺淡且有些落寞。
今日這麼一鬧,每個人難免都有些心事。
蘇青也靠著車壁出神,車中一片寂靜,隨著馬車的起起伏伏下,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
再待悠悠醒來的時候,咫尺是一雙滿是不悅的眼,嚇得她心頭陡然一跳,驚醒過來連連後退了幾步,叫到:“你……你要做什麼!人嚇人嚇死人知道嗎!”
藺影臉色不善地道:“老爺讓我別叫醒你,我就想看看你到底能睡上多久。”
蘇青這才留意到馬車中只留了她一人,跟著藺影下車,不由問道:“老爺他們呢?”
藺影道:“你以為個個都跟你這麼清閒?這都已經到了淮洲,我們現在借宿在盧學士的府上,老爺和柳姑娘現在正在大堂議事。”
蘇青往周圍看了一圈,卻沒見到另一個花枝招展的人影,隨口問道:“玉緋珏總不能也一起去了吧?”
藺影輕哼一聲:“那個花蝴蝶到了淮洲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說什麼有要事在身。看他那神神叨叨的樣子,鬼知道是不是又跑哪裡禍害姑娘去了。”
蘇青點頭,對他精準的推斷表示理解。
藺影隨便地往院裡一指,道:“這幾日我們就暫住在這個別院裡。沿那走廊就能到後院,西廂有幾間空屋子你可以隨便挑上一間。”
靠廊道的第一間是桃字房,蘇青瞥了眼見裡面佈局乾淨,便隨手把包裹往床上一丟,坐桌旁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抱著杯盞在手中來回地搓著。靜下來一想,眼下顯然有個不得不需要重視的問題——她好像不再是顧淵身邊唯一的女人了!
柳芳華?情敵?
蘇青低頭,默默地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心裡儘量客觀地比較著。
其一,柳芳華纖細修長的身材,加上一張清新脫俗的臉,很容易讓男子產生一種強烈的保護*;而她的身材則是要凹就凹,要凸就凸,更可以使人產生一種想要征服的衝動。可惜顧淵這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男人,征服的東西已經太多,恐怕少了很多刺激感,如果從理性上進行分析,保護欲顯然更加吸引他。這一點上,完敗。
其二,柳芳華出身名門望族,雖然現在家道中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比她這個籍籍無名且來歷不明的“商賈之女”要與顧淵門當戶對很多。而且這兩人本就相識已久,師兄師妹的稱呼簡直不要太過親暱,片刻間就可以撩動起美好的往事,回憶起如夢的曾經。而她跟顧淵……做飯那段不知道能不能算是種回憶?顯然,又是完敗。
其三,原來被她準備拿來打悲情牌的“悽慘身世”,落在柳芳華的跟前一比就更加不值一提了。一夜之間二十多口人的滅門慘案啊!這樣一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一個人漂泊江湖就為了追查真兇,堅強且隱忍,簡直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恨不得片刻間就摟在懷裡好好安慰才是。而她當初安排的被土匪一刀一個砍死了爹孃的戲碼算什麼鬼?茶餘飯後拿來當談資都感到寒磣!簡直完敗地不能再敗。
其實如果柳芳華對顧淵毫無興趣,以上三戰慘敗的戰績就根本不足為懼。關鍵就在於,憑著多年來磨練出來的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