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放下筆,不動聲色闔住了正在寫的摺子,扶著案几站起:“深更半夜的,你怎麼來這裡了?”
商凌月沒理會他,反而蹲下拿起了案几上他剛寫的摺子,蘇伯玉剛想阻止,她又抬起了眼,目光復雜凝視他:“若不是我突然來,也不會發現鳳耀靈要和你聯合起來騙我!”說完她攥緊了摺子,便走到一旁的燈柱下開啟看去。
蘇伯玉看著她瘦弱的背影,繞過案几到了她旁邊,用手覆住了摺子上的字,商凌月皺眉轉眸,蘇伯玉凝視她:“不必看了,我說給你聽。”
商凌月看他雙眼全是血絲,心裡的一點兒怨氣怎麼也發不起來,氣悶闔住了摺子:“先不說了,你也休息吧,我見你不在,才來看看,也沒讓人通報。”
蘇伯玉聞言眼裡浮現絲笑意,抬起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是麼?”
商凌月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嘴快全說了,臉一紅,歪頭避開他的視線:“不是。”欲要抽出拿著奏摺的手,卻被他緊緊握著,不得解脫。
蘇伯玉看她蔓延到脖頸的羞紅,笑鬆開了手,商凌月急收回手,卻不料蘇伯玉又攔腰摟她入懷,繼而埋在她脖頸間,商凌月感覺到他將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身上,不由就伸手將他抱住,想要支撐他,也忘了剛才不高興。
蘇伯玉抱著她,在她髮間深深嗅了下,才低沉道:“撤離的事安排不完,我睡不安穩,吐蕃大軍不日就會攻到盤鎬,必須儘快撤離。”
商凌月聞言嘆了口氣:“我知道。”
蘇伯玉這才抬起頭,撫著她的髮絲道:“至於鳳耀靈騙你,我本打算安排好後找你談此事。”
商凌月怔住。
蘇伯玉拉起她的手,牽著坐到了房內的軟榻上,凝視她道:“一旦百姓知道吐蕃攻入,勢必引起混亂,屆時吐蕃還未攻到盤鎬,我們便自毀長城,這才是真正把盤鎬拱手讓給它們,也會讓吐蕃事先得了訊息,對撤離不利。因此撤退要秘密進行,盤鎬必須像你還在一樣。鳳耀靈騙你是不忍你承受真相之痛,他不想改變你仁愛以百姓為重的一片赤子之心。”
商凌月聽罷沉默了,良久後苦笑了笑:“他想多了,現如今,還有什麼我不能承受的,我不怕真相,再殘酷的真相我都承受得起。未經塵煙的赤子之心算什麼赤子之心。”
蘇伯玉握緊了她的手:“若是你和病兒出了事,這天下屆時就不單單是吐蕃和帝國雙方的戰爭,而是四面八方外患迭起,內鬥不息,全國百姓都將處於戰火兵燹中,沒有一地能倖免。”
商凌月垂下眼簾點點頭:“這道理我懂。”
蘇伯玉道:“兩害相較取其輕。”
商凌月聞言轉眸看他:“再沒有其他辦法了?”
蘇伯玉搖搖頭:“遠水解不了近渴,我們沒有時間調動軍隊,只能以退為進。”
商凌月沉默無言,良久後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你和鳳耀靈安排吧,我聽你們的。”
鳳府,鳳耀靈回去後,當即奮筆疾書寫了密信交給書童:“立即飛鴿傳書給雲中城。”
兩日後,雲中城都護府書房,阿史那毗伽手中拿著一張紙條,疾步進入:“父王,鳳相的書信。”
正在試拉弓箭的阿史那邏鶻抬頭看了他一眼:“讀。”
阿史那毗伽展開,見只是:“外侵當頭,放棄計劃,再尋時機。”他沒想到會這樣,本還以為可能是讓他們出兵的訊息,失望望向阿史那邏鶻:“父王?鳳相是不是糊塗了?國難當頭,他為何阻止我們出兵?”
阿史那邏鶻剛來開弓弦,聞言一鬆手,單絃劇震,聲音嗡嗡:“派人傳赤木勒!”
片刻後,赤木勒進來:“屬下見過王爺。”
阿史那毗伽當即將密信的內容告訴了他:“赤木勒叔叔,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