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喂——
小爺兒那臉……猴屁股似的,咋回事兒?
穀子瞭然一笑,心生促狹。
半晌,待那些繁雜精緻的扣子繫好後,穀子直接轉過去跟延珏笑呵呵的鞠到——
“好勒,爺兒,您瞧瞧——”
嘛呀!
介口氣簡直就像那鴇子跟恩客說——‘都脫好了,您拉去自個兒玩兒會兒吧。’
小猴兒翻了個白眼兒,死剜了穀子一眼。
結果穀子那小釦眼兒先是笑的只剩下縫兒,接著再往下一瞄,又是一怔,緊接著又變成了哭笑不得。
可不?
但瞧小爺兒如今這身兒衣服,真真兒哪兒哪兒都合適,可——
此時但見那延珏倆眉頭一擠,起身兒踱了步來到一腦子霧水的小猴兒面前,站定。
拈著倆‘頗賤’的蘭花指,揪揪那衣服前襟兒多出來的一堆布料。
難得認真的咂咂嘴道,“嘖,你說你這雞都吃哪兒去了?”
……
一刻鐘後,月上柳梢。
“老太爺在正房偏廳裡設宴,請七爺兒和福晉過去。”果新譴小廝來報。
少頃,小猴兒和延珏一行人,踩著月光,伴著那花盆鞋的噠嗒嗒聲兒,前往赴宴。
許是府裡頭才辦過白事兒,又或是齊佳氏生前的刁鑽不講理形象實在深得人心,這會兒這府裡的奴才手上沒活計的,都隔屋貓著,整個院子顯得冷清異常。
唯剩的幾個打理院子的奴才,沿路給幾位尊客鞠著請安。
大有好奇的奴才,偷瞄了幾眼。
嗬,三小姐今兒這件兒月白色的衣裳,真漂亮!
那遠高於尋常府邸的作工,瞧著那線條,怎一個婀娜了得?
誒,有的看官問了,那褂子不是肥麼?她怎麼穿的啊?
嗨,簡單吶——
空即要塞,塞了就不空。
虧了穀子機靈,左一團兒襪子,又一團兒手絹兒,這前頭布料是撐起來了。
可是恁說這不是自個兒的玩意兒硬貼在自個兒身上,她怎麼爽利的來?
才上了園子裡的小拱橋,這會兒石猴子已經是一步三扭,搖膀子,蹭咯吱窩,那兩團兒滑不溜丟的玩意兒讓她刺撓的總是想動。
“老實點兒,甭跟長蛆了似的。”延珏俯身趴她耳朵上說著。
但說著延珏還真是高,恁是這小猴兒踩了一手長的花盆兒鞋,他愣是比她竄出一個頭來,茲這番耳語,也便要俯身才罷。
此時二人許是不知,這會兒她們兩口兒,從遠處瞧去竟是入了畫般——
月光灑在拱橋上,映照著二人,男的高挑頎長,氣度非凡,女的嬌小依人,憨態可掬,真真兒有神仙眷侶般的美感。
此番畫面瞧在那前方抱著一錦盒站著的白衣女子眼裡,竟失神許久。
好半晌,待那拱橋上二人前來,那女子才楞過神道。
“仲蘭給七爺請安,給福晉請安。”
嘿,甭說瞧見人,但凡現在聽見這動靜兒,延珏都煩的不成,只嗯了一聲兒便頭不抬眼不睜的大步先行。
只剩,石猴子卻錯步片刻,琢磨著眼前女子那掩不住的落寞,她只道——
“二姐不必多禮。”
“……”仲蘭應聲抬頭,見那與來時的腫臉全然不同的小猴兒,卻是一怔。
這是石猴子恢復本來八分樣貌後,頭回面對面的對著仲蘭。
四目相對,仲蘭眼中的驚詫全無遮掩。
嗬——
曾經那般,她總是記得些的。
小猴兒一笑,拍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