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們繼嗣堂如此龐大的勢力,無論做什麼事,都應該先求穩,再求進,您是前輩,相信這些道理要比小侄明白,希望鄭伯還是及時收手吧。”
對面的老者夷然一笑:“呵呵,大郎,就算你爹在,也不敢這麼教訓老夫的,到底是初生牛犢啊。”
“我不是在教訓前輩,是勸誡。聽不聽,在鄭伯您。”
崔大郎也是冷冷一笑:“趙光美在朝中全無根基,也沒有資格號召天下,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根本不值得扶持。鄭伯,晚輩最後勸您一句,還是及早收手吧。”
老者幾乎就要說出他真正要扶持的人其實是先帝皇子趙德芳,最後還是忍住了,只是微笑道:“老夫吃得鹽,比你吃的飯還多,要做什麼、要怎麼做,還用不著你來指點。
崔大郎點點頭,返身走去,一邊走一邊悠然說道:“七宗五姓同氣連枝,鄭家有難,我崔家是不會坐視的,好教前輩得知,晚輩收到訊息,官家對趙光美在長安的舉動已有察覺,恐怕很快就要做出對齊王不利的舉動,鄭伯,您好自 為之吧。”
老者雙眉一抖,本來溫潤平和的 目 光陡地敏銳如劍,凌厲的嚇人。可是崔大郎只給了他一個背影,根本沒有再回頭,他直接登上車子,石姑娘收傘入車,放下車簾,那車伕揚鞭驅馬,馬車便自行去了。
老夫面上 卻是驚疑不定,立在大佛之下,許久沒有動彈。
“老 爺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身後的美女輕輕說話了,老者怔怔半晌,才喃喃自語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 難道趙光義真的已有所察覺?長安局面,還不能完全掌握,如果是真的,那……”
老者的臉色漸漸發青,旁邊那美女見了不敢再言,只是靜靜地侍立一 旁。
“不會啊,我們行事 萬分謹慎,朝廷不可能有所察覺……”老者一語未了,身子忽地一震,轉身就是,大步流星,旁邊美人兒一手撐傘一手提著 裙裾急急追趕,老者舉步登車,入內坐定,顧不得撣一撣衣衫上的水珠,便連聲吩咐道:“快,快快,馬上回城。”
馬車一動,剛剛鑽進車子還未坐定的美人兒嬌軀一晃,險些撲到他的懷裡,連忙在一旁坐了,有些擔心地道:“老爺,長安那邊投入巨大,不會……不會真的要出事吧?”
老者更是焦慮,眉頭緊蹙,微捋鬍鬚道:“回城,如果有訊息,汴梁那邊會馬上送過來。不管如何,先通知胡喜兒,叫他那邊加強戒備。”
老者剛剛說到這兒,綿綿細雨中忽有一騎飛來,馬車周圍自有侍衛,剛剛提馬上前,發現竟是自己府上的人,忙又策馬讓開,那人匆匆奔到馬車旁,低語幾句,呈上書信,老者看後把信攸地攥成一團,仰靠在座位上,臉色十分嚇人。美人提心吊膽地道:“老爺……”
老者從牙縫裡慢慢擠出一句話:“朝廷已發覺有異,下詔索拿齊王進京,貶謫趙普至遠州,趙光義……動手了。美人兒也露出 了憂慮之色:“老爺……”老者咬牙切齒地遠:“崔家小兒!竟敢壞我好事 !”
旁邊那美人兒道:“老爺,不應該是崔家所為吧,如果朝廷一旦發現趙光美幕後有我們這個繼嗣堂的存在,對崔大郎也沒有好處*……”“嘿嘿!”老者冷笑道:“你沒聽崔大郎說麼,先求穗,再求進。繼嗣堂存在的年頭快趕上一個朝代了,內部的問題越來越多。唐家不服調遣,我鄭家又自行其事,如果能借朝廷的手,大傷我兩家元氣,與他崔家只有好處,哪裡來的壞處?
美人兒道:“老爺,是否崔氏所為,以後自有機會查證。當務之急是長安吶,長安局面才剛剛開啟,咱們現在還沒有掌握足以與朝廷公開為敵的力量,既然朝廷已經發覺,就應該果斷捨棄趙光美,把咱們的人馬上撤出來,要不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