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羅克敵深吸一口氣,上前叉手施禮。
那一身布袍,神態悠然的老者扭頭看了他一眼,仍然侍弄著花草,呵呵笑道:“原來是羅院事,老朽賦閒在家久矣,諸多友好同僚都很少走動了,今日羅大人怎麼有暇登門啊?”
羅克敵俊臉一熱,趙光處青洗前朝老臣的心意十分明顯,曹彬失勢,文武百官自然避之大吉,羅克敵與他一向沒有什麼交情,這時候自然也沒有犯險親近的可能,說起來,這位直屬上司的府門,他還真是頭一回來。
眼下羅克敵也顧不及那麼多了,開門見山地道:“樞密大人,國家危難,已至旦夕傾覆的險境,樞密大人國之重臣,豈可置身事外,若果國家有難,玉石俱焚,何只天下黎民百姓受苦,恐怕大人您也…………卑職此來,是想求教於大人,如今情勢,該當如何是好,還請樞密大人指點。”
曹彬手上頓了一頓,輕輕嘆了口氣,頭不抬眼不睜地道:“羅院事,如今歧王發難於關中,朝廷地方,各懷異心,士子庶民惶惶不可終日,又有幾大商賈鬥法,弄得國家元氣大傷,這還罷了,如今西夏陳兵潢關,北遼虎視三關,而今上的情形……,你該比老夫更清楚,試問如此情形,漫說老夫一介武夫,就算是周公伊尹、管仲蕭何,乃至諸葛武侯復生,這樣破爛不堪的局面,又如何收拾?”
羅克敵道:“難道如今,唯有坐以待斃了麼?”
曹彬慢吞吞地道:“除非……速平內亂,重整人心,才能北拒強敵於外,重安中原天下。”
羅克敵笑的有點發苦:i,樞密大人,平息內亂談何容易,眼前之亂,可不僅僅是關中興兵,就只一個關中興兵,也非旦夕可平,何況,北朝陣兵三關,咄咄逼人,又豈容我們從容收拾山河?”
曹彬嘿了一聲道:“武夫就是武夫,難道只能用打的麼?”
羅克敵神色一動,急忙問道:“樞密大人有何高見?”
曹彬閉口不言,羅克敵忙道:“出得大人之口,入得卑職之耳,卑職與大人只是私下參詳,離開這間花房,便全做不得數了,大人有話,但說無妨。”
曹彬慢吞吞地道:“當今之計,唯有……迎歧王,廢今上,方能重整人心,收拾山河。”
羅克敵臉色大變:“今上無逆天之過,臣下豈能輕言廢黜,這與叛逆何異?”
曹彬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道:“歧王的《討趙昊令》所言七大罪,第一條就是弒君,又有先皇后血書為證,你信是不信?”
羅克敵默然不語,顯然是相信了的。曹彬又道:“既然如此,今上便是得位不正,還國與歧王,難道不合大義嗎?”
羅克敵沉聲道:“朝中有張泊、宋琪、程羽、賈蛟等把持朝政,皆先帝心腹之臣,君王廢立,豈是等閒,一個不慎,這江山頃刻大亂,北朝趁勢南下,整個中原但盡落胡虜之手。”
曹彬緩緩抬起頭來,輕蔑地一笑:“可軍權,不在他們手中。”
“邊關大將李繼隆,手握重兵,鎮守邊關,他乃當今國舅。“
“當今聖上卻不是他的親外甥,何況大義當前,何去何從,他若不蠢也當有所選擇。廢立之舉,老夫也知道何等重大,可是眼下形勢,已非今上可以收拾,不行廢立,內亂不息,不還國於先帝之子,民心士氣難復,這樣局面,根本沒得收拾。李繼隆若識大體,知大義,則可共攘義舉,否則……”
曹彬輕輕一抬手,從花盆中拔去一株小草,淡淡地道:“他雖手握重兵,坐鎮三關,如要殺之,也不過如拔草芥!”
羅克敵臉色微微一變,李繼隆剛剛被提撥起來不久,在軍中還缺少自己的心腹知己,從曹彬話中來看,這頭老虎雖已賦閒在家,可是時日不久,爪牙仍然鋒利,李繼隆麾下將領之中必有他的心腹,必要關頭,他就可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