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際狂風呼呼,身子極速下墜,不時有懸空之感。
林中槐急於救人,這一夜直奔到天色微明,才在路旁尋了家客棧打尖住店,他照料古鉞聰睡下,自己上集市買了匹棕色大馬和十個驢肉包子。古鉞聰方睡三個時辰就被拉起來,兩人馬馬虎虎吃了包子接著趕路。白天奔襲一日,晚上歇馬住店,次日天色未明啟程,向晚時分,嗜血谷已遙遙在望。兩人棄馬徒行,步入奇門八卦陣。
古鉞聰一進嗜血谷,登如置身迷霧之中,林中槐緊緊拉著他手,左折右繞,有時面前一條大道不走,卻上一道斜坡,有時木橋不走,卻涉溪而過,有時明明方剛走過,又走一遍。古鉞聰正自暈頭轉向,猛見一道飛瀑映入眼簾,方才耳中還無一絲聲響,此時飛瀑撞擊深谷的轟鳴鑽入耳鼓,震耳欲聾。飛瀑之下,半灣清潭從遠方蔓自足下,潭水之中數朵荷花開得正好,潭水兩岸,遠處曼陀羅、潭旁馬蹄蓮、近處花菸草、足下十數樹紅梅正如火如荼綻放,古鉞聰看得瞠目結舌,讚道:“林叔叔,你看,好漂亮!”林中槐忙做了個噤聲,示意他不可喧嚷。
嗜血谷一景一物看似錯落無序,實則是歐陽豔絕令頂級匠人精心排布,那飛瀑乃是山巔溫泉之水,越近源頭,氣候越暖熱,到古鉞聰足下,猶歷夏、春、秋、冬四季,曼陀羅、馬蹄蓮、花菸草、紅梅,花開不同季節,卻能在此一眼盡收眼底,正是“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造化雖天成,卻也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將此地利運用得淋漓盡致。古鉞聰雖看不出此中深意,但一景一物之精琢,一山一水之鋪排,神教內鬼斧神工的奇景造化,已足深深撼動胸臆。
正移目賞景,一隻黃色水鳥破水而出,嘹嘹嚦嚦震碎雲霄,古鉞聰更是胸臆大舒,心忖:“原以為霄凰庵乃是人間仙境,此處一花一草,一紅一黃,也足以將霄凰庵比下去了,看來這一趟沒白來。”又忍不住想:“都說嗜血教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教,江湖中人無不聞風喪膽,沒想到教中卻是這般情狀,卻不知教主是什麼模樣?他是男是女?”
兩人橫跨過一木橋,過了“洞篁溪”,天色漸漸暗下來。方走十數丈,忽聽得一聲驚呼:“叛賊,叛賊黨羽真的回來了,抓住他!”話聲未畢,數十玉面少男紛紛從四面八方湧過來,霎時之間將兩人圍在木橋一側。
古鉞聰猛見四圍衣飾光鮮,面敷胭粉的男子,如沉夢初醒,這才知自己果然到了魔教。
概俊美少男中,巫見大當先跳了出來,一刀抵在林中槐胸口,笑道:“姓林的,教主神機妙算,早知你一定會混入神教劫獄救人,特著令我等在此恭候。教主有令,一旦發現叛賊同黨,立即押往天牢,要是膽敢反抗,可當場處死。”望了一眼古鉞聰,說道:“這小不點是誰,膽敢擅闖神教,來人。”當即有兩個少男走上前來。
林中槐大聲道:“他是教主要找的人,誰敢動他?”
巫見大轉了轉腕上的翡翠手鐲,歪著嘴道:“我自知道,哼哼,教主是要他的寶刀,只要他活著就行。”一示意,那兩名少男將他凌空架起,提了過去。
古鉞聰脫臼的左臂瘀腫未消,經此一提,立又奇痛入骨,微微一掙,不由更痛了,大聲道:“你們放開我!”那兩人似是未聞,提著他一動不動。
林中槐看在眼裡,急在心中,說道:“巫見大,你若還是條漢子,就衝著我來,欺侮小孩兒算什麼本事。”
不料巫見大突然大怒,吼道:“去你媽的本事!”忽又冷笑一聲,陰森森道:“姓林的,你平日正眼也不瞧我巫見大一眼,我知你心裡一定罵我軟骨頭,罵我只會在大護法面前溜鬚拍馬,那又如何,姓柳的倒了,大護法向教主力薦讓我接任二護法一職,管教二護法手下奴才和神教內部諸事,我馬上就能得教主不次之遷,連升八級,你呢?你的耿耿忠心換來了什麼?最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