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朝他射來。
箭頭不斷擴大,瞳孔裡俱被這一箭填滿。
紀慕年被火器牽制,一時間無暇再變身形,只得勉力避開血箭。他只聽“嗤”一聲聲響,血箭猛刺入右腿,腿中傳來一陣劇痛,再空中再穩不住身形,一頭栽了下去。
地面爆炸聲聲不斷。峽谷當中發出一陣吶喊聲。
紀慕年摔在地上,用一手擋住不斷而來的煙塵,一手拄刀支地,支撐起身子。
待到爆炸聲過、硝煙瀰漫後,散開一陣煙霧,紀慕年抬頭,只見崖壁的凸石處,漫山站滿了南楚敵兵。南楚士兵每人配備弓箭,盡拉上滿弓,直至峽谷中一人。
他目光微緊,試圖從地上站起來,腿上卻傳來專心疼痛。
一人在遠處呵呵笑道:“紀慕年。”
紀慕年抬起頭,正看見遠處那人,紫衣雲煙,縱是在戰場上,也是一身布衣,貴氣百態,正是不久前他炸南楚糧庫時遇到的高手。
楚熙遊看著峽谷中那人狼狽模樣,心情愉悅道:“果然是紀家傳人,本殿為你安排了這輪番火器,居然也讓你撐了下來。”他越說越是開心,手指埋伏在峽谷中遍野的南楚弓箭手,笑道:“本殿實在是對紀將軍厚愛得緊,不知紀將軍能否消受得起我楚國萬箭之發。”
***
鍾夙練完刀,回到營帳中,沒見紀慕年蹤影,略覺得有些奇怪。
往日裡紀慕年總是將他帶在身側,今日他一早雖出去練刀,紀慕年也應該還在帳中的。
他喚過來一位近衛問了紀慕年的去向。
近衛低頭答道:“紀將軍跟著盧將軍一起出去查探了。”
鍾夙“哦”了一聲,想是紀慕年臨時有事,也沒多說什麼,準備返回自己帳中。
許是巧合,他剛入帳,就看到一人騎著馬自外歸來,他掃了一眼,居然是那近衛口中說的盧副將軍。他微微頓住腳步,再仔細地看了一眼,居然沒見到紀慕年的蹤影。
這時,他心裡湧起微微古怪的念頭。
這念頭尚在萌生,鍾夙只聽到南方傳來“轟”一聲巨響,如平地裡炸開的雷聲,且源源不斷地響起。
鍾夙聽得那聲音,當是南楚火器爆炸的時候產生的聲響,臉色變了變,再次拉過剛才那近衛問道:“紀將軍剛去的方向是哪個方向?”
近衛指了指南邊道:“好像是在那邊,剛盧將軍也是從那邊回來。”
鍾夙臉色瞬間一變。
心頭古怪的感覺愈盛,他快步走到盧衡馬前,也不顧身份地位,直接攔住盧衡去向道:“盧將軍可知紀將軍在哪?”
忽然被一個校尉攔住去路,盧衡微微緊了緊眉頭,但見識紀慕年一直照顧的並特地交代過的那個小將,他按耐住脾氣道:“紀將軍在一線天探查地形。”
鍾夙聽罷,瞳孔微縮道:“我聽盧將軍也同紀將軍一起,為何先回來了?”
盧衡面不改色道:“紀將軍還在研究地形,命我先回來處理軍中事務。”他目光微沉道:“本將指導紀將軍寵你,但在軍營中也要知道好歹,你一校尉敢攔本將的路……”
他說話聲音錚錚,正要想法子責罰鍾夙,鍾夙卻不等盧衡說完話,自顧自地奔至馬廄。
練刀時候的長刀尚還在手裡,鍾夙騎上馬匹,也顧不上營帳中的規矩,狠狠抽著馬鞭,馬吃痛向軍營外狂奔而去。
一路風馳電掣,鍾夙依照之前爆炸聲方向策馬飛奔,過了一會便看到一線天峽谷,他在峽谷前夜不停留,直接衝到谷內。
視野裡便暗,鍾夙聞著風過耳的呼嘯,在峽谷中奔了不一會兒,便聽到“嗖嗖嗖”箭矢破空之聲。
他抬頭便見峽谷中站著眾多穿著南楚服飾的弓箭手,弓箭手的箭頭所指,正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