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人。
他可不願意死後也被史書翻來覆去地變成個“好聽驢鳴”的荒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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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粲是犯了什麼事,讓曹丕要這麼惦記他的,春華從仲達哪兒知道的很清楚。
起初曹丕是得勢的,那時候曹丕附庸風雅和文士們開party,王粲也很樂意討好這位形勢大好的繼承人。
於是曹丕就將他當作了摯友,一次次地在《與吳質書》中寫的“仲宣如何如何好”就是明證。
他們有過一段蜜月時間。
然後壞事來了。
曹丕他自己太鬧騰,失勢了,曹操看上了小兒子曹植,重點培養子建去了。
王粲就是根牆頭草,更兼他是在楊修楊主薄西曹下做事的,就轉而討好曹植去了。
兩人都是才子,自然比和曹丕,這麼個偽·文學青年要來得更有話題。
曹丕於是記恨上王粲了。
然而再記恨,他可以在往後當政後用職務之便公報私仇的。但是士畢竟是士,這樣侮辱人身後的名聲實在是過分了。
士可殺不可辱,說的就是這個了。
政治失利使人結局悽慘什麼的,歷來不是什麼稀罕事。成王敗寇,這些政客都是投機分子的多,也誰怨不了誰,誰比不上誰更“正義”,更“高貴”。
失敗便失敗了,但作踐人便不對了,有這樣一個氣量狹小的上司,春華一面為所有得罪過曹丕的人捏了把汗,又對著自家未來開始有了憂慮。
雖說伴君如伴虎,曹操也犯錯,是人都會犯錯,但她寧願伴曹操,也不要伴曹丕。
曹操的脾氣是流氓了點,但人家好歹氣量大,很豁達,他也砍人,士大夫什麼的,他是用“砍”的;曹丕則是個混蛋。
這不,曹丕剛“辱”完了王粲,不明真相的群眾甚至以為王粲真有這麼個變態愛好,誤會大了,千年都這麼傳下來。
而曹操因封了曹丕為太子,這一年也清算人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楊修,以“前後漏洩言教,交關諸侯”凡罪犯收殺。很乾淨利落,也儲存了所有為士者的體面,楊修在死前亦說道,“我固自以死之晚也。”
事情收尾於第二年元春,那時春華的幼子也已經出生了。
靠在塌上,想著楊修死前說的那句“我固自以死之晚也。”,春華心情複雜。
楊修也知道政治投機的失敗就是代表了被清算,曹操終還是厚道人。
他的確是厚道的人,正因為他沒“辱”也沒“罵”,後世關於楊修之死才出了n個版本的,《楊修之死》雞肋劇——保人晚節的曹操成了大白臉。
毀人名聲,攪黃了人家葬禮的曹丕卻成了個“豁達”的貴公子。
不過她也實在沒精神去想這個,渣攻與賤受的這個問題,向來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正帛上再次寫出了她家新生兒的名字:亮。
春華囧囧有神的抱著她家小三兒,這個圓臉兒吸吮著手指的糰子。
心裡泛起一陣嘲意,咦,司馬二達,你還真是和叫阿亮的人緣分不解呢。
問孩子他爹,怎麼就取了這個名字。
司馬懿尚沒有一點未來要和一個叫做“亮”的人相愛相殺的自覺,回答得很自然,“父親起的名字,他的哥哥叫‘昭’,弟弟叫‘亮’又何不可呢?”
昭,亮,都是光明的意思。顯然漢末流行的單字名中,普遍的不是喜歡用“光”的同類詞,就是“玉”的同類詞。
倒顯得自己敏感了。
得了,往後司馬仲達也算解氣了。
哪一天,要是他在叫諸葛的“亮”手下吃了虧,就可以回家對著自己兒子一頓臭罵,“阿亮你個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