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對這個哥哥十分愧疚。
當年如果沒有哥哥救她,她早就淹死了。
所以儘管有時候她也會絕望,為什麼她的父母會對她這麼狠心,可一想到哥哥,原主就只剩下愧疚了。
如果哥哥不是因為救她,也就不會落水,單純的小兒麻痺,最多隻是長大之後走路一瘸一拐難看,並不會影響到哥哥的頭腦智商,哥哥還會是個正常人。
可以說,原主這麼多年任勞任怨任打任罵,最大的原因就是哥哥沈建榮。
沈初一穿過來後,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沈建榮。
在門口收拾完沈家鎖和楊香迎,她找藉口進來先看了一下沈建榮。
果然發現了貓膩。
不過那時候她要先去料理沈家鎖和楊香迎,就沒管。
這會兒,她總算有空來解決哥哥沈建榮的事了。
今天的沈建榮依舊不能行動,癱在床上,被子被他撕扯得亂七八糟,屋內只有一個木質的小椅子,其他什麼傢俱都沒有,地面上還有屎尿,沈建榮身上甚至沒有穿衣服。
記憶中,原主只要在家的時候,不管沈建榮能不能走動,她都一定會給他穿好衣服,屋內屋外清理乾淨。
原主不在家的時候,楊香迎搬不動人高馬大的沈建榮,一般就不給他穿衣服,反正他也不出去,穿了衣服也會被弄髒。有時候發瘋還會把衣服給撕了。
屋內的氣味非常難聞。
老實說,原主能任勞任怨地伺候這個哥哥,沈初一可做不到。
這個時候,沈初一不得不感慨,清潔符可真是符籙界最偉大的發明。
但在靈力匱乏的現代社會,清潔符畫起來比清心符可要麻煩多了。
在自己動手和麻煩之間,沈初一當然是選擇麻煩。
房間清理乾淨,床鋪上的東西全都丟出去。
沈初一扔給沈建榮一套衣服:「穿上。」
癱在床上的沈建榮只會咧著嘴憨笑,口水從嘴裡流出來,看起來跟往常沒什麼兩樣。
如果有人在的話,肯定會認為沈初一是傻了吧,這樣跟她哥說話,她哥能聽懂才怪,能聽懂能自己穿衣服,他就不是個傻子了。
沈初一笑了一下,又重複了一遍:「穿上,別讓我說第三遍。」
在說話的時候,她又丟了一個清潔符過去,給沈建榮清洗了一遍。
終於,在她看似平淡的眼神下,原本一臉痴傻嘴歪眼斜還張著嘴流口水的沈建榮……
居然,慢慢地坐直身體,一直流口水的嘴巴閉上了,嘴也不歪眼也不邪,五官歸位,眼神都變了。
此刻任憑是誰再看到沈建榮,都絕對不會認為他是一個傻子。
沈建榮穿好衣服,坐著沒動。
哪怕是用清潔符清潔了屋子,包括屋內唯一的那一把椅子,沈初一明知道清潔符肯定能把這裡都清理得乾乾淨淨,可她還是不想坐。
她就那麼站著,雙臂環胸,面無表情地看著沈建榮:「交代一下吧,非等我一句一句問,我可沒耐心。」
「你、到、底、是、誰!」
從沈建榮喉嚨裡發出了低沉嘶啞的聲音,一字一字,十分緩慢,還有些含糊,一聽就知道是嗓子壞了,也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但沈建榮一個傻了十幾年的人,居然能開口說一句正常的話,就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簡直像做夢一樣!
沈初一輕笑:「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我覺得你還沒搞明白狀況。怎麼,裝人的時間久了,忘記自己是什麼畜生了?」
「你、找、死!」
「沈建榮」的眼睛在這一瞬間竟然變成了紅色,他的目光居然也變成了實質的光束朝著沈初一投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