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差點將他撞下樹去。
銀子一把抓住身下樹枝,穩住身形,急忙轉過頭來,見到我的瞬間又呆了,嘴巴張大說不出話來。
我將久久未見的銀子上下打量,只覺他瘦了許多,面板也更蒼白了些,赤足端坐,穿著一身白羽綴成的寬大袍子,腰間繫著根月白色樸素腰帶,掛著塊白象牙配件,將渾身裝點得和純潔無暇的冬日飄雪一樣,反而襯得那對黑曜石般的眼睛更是閃亮。
“銀子!我好想你!”見他愣了許久沒有反應,我撒嬌似地蹭了蹭,又滿眼期待地等著他也同樣歡樂地叫我的名字。
旁邊卻傳來個冷清清的聲音,打破了美好的氣氛:“好大膽的妖孽,竟敢亂闖斷谷?”
我順著聲音望去,卻見一個身穿純黑色長裙的女人坐在旁邊的樹枝上,她手持書卷,正抬眼盯著我,彷彿在為什麼生氣似的。
或許是怪我沒有留意到她的存在吧。不過這女人長得確實很不起眼,雖然她五官沒什麼難看的地方,打扮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但就是讓人有種過目即忘的感覺,屬於在人群中很容易被忽視,或經常被遺忘的物件。
知道自己失禮,我急忙放開銀子,站起來點頭打招呼,並介紹了自己的名字。那個女人卻只是冷冷地“哼”了聲,別過頭沒有理我。
小紫見場面有些難看,急忙上前,從懷中捧出張金絲掐出的帖子。讓紙蝴蝶送上那女子的面前,並恭敬道:“百花仙子命奴婢為冰紈仙子送來百花宴的帖子,並恭請仙子淡酌候教。”
那叫冰紈仙子地黑衣女表情亦沒見喜色,彷彿別人欠她十萬八千貫錢似的緩緩開口:“百花仙子近來可好?”
“我家主人非常掛念眾仙子姐妹。”小紫回答得不卑不亢,完全沒有在幼妖私塾的胡鬧模樣。
“我想她近日定是貴人多忙,否則這請帖怎會隨便讓兩個小丫頭送來?”冰紈仙子淡淡地說。“甚至連禮節也沒空讓你們學嗎?”
小紫紅著臉低頭不語,我卻聽著不是滋味,於是急忙問道:“我不是有和你行禮嗎?怎麼說我不知禮?不就最初沒看見你而已嘛……而且我也不是百花仙子的門下,就算行錯禮也和小紫沒關係吧。”
“碧青神君身為武將也不應疏忽對徒弟的修養教育,或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冰紈的聲音充滿諷刺。
我雖不解此話中含地意思,但也知道是對師父不敬,忍了又忍才忍下揍人的衝動。只是回過頭拉著銀子說:“我們走,別理那個女人,說話真討厭。”
“銀子!你!”冰紈仙子突然喝道。
我回頭對她不屑地吐了下舌頭。扯著銀子就往樹下跳去,沒想銀子卻狠狠甩開我的手,又看了冰紈仙子一眼說:“我不走。”
“為什麼?”我驚訝了。
“為什麼要走?”銀子的口氣有些生硬,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眼睛,笑容有些玩味。
我急忙再次拉起他道:“你不是來找我的嗎?我們一塊兒走,去玄青宮,和以前般過日子不好嗎?”
“不是所有人都是圍著你轉的,”銀子再次甩開我的手,一字一句地問,“當年你離開落英山後。可有想過我?你離開了那麼久,可有找過我?我落入惡妖手中的時候,你又在哪裡?我渾身重傷,生不如死地時候,你又在哪裡?”
我未料銀子會說出這些話來,不由慌神了,急忙解釋:“我有想你的!我也有回落英山找你!可是你已經不在了……我……我找不到你……”
“怕是你根本沒用心去找吧。”銀子的聲音有些苦澀。
“對不起……是苗苗不好。”聽見他的責難,我慚愧地低下頭。很想說自己沒辦法隨便下天界,想說自己在落英山毀滅後,不知去何處尋找他的蹤跡,可是這些藉口沒有一樣可以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