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沒那能耐找到這兒來。這客人到底會是誰?
一陣胡思亂想之際,我已踏入容雲閣內。
“小姐。”
在婢女們恭敬的聲音中,一個青年人從椅子裡站起身,幾步來到我跟前,堆了一臉親切和善的笑容,向我深深一揖:“有眼無珠的失禮之人特來登門請罪。”
哈,原來是他!我不禁失笑,連忙還禮:“貴客到訪,有失迎迓,應該請罪的人是我才對。上次一別,匆匆月餘,歸少爺一向可好?”
這個人,正是和我們半道結識、同車抵京、一路之上共歷危難的歸無極。
“呵呵,甚好甚好,多謝掛懷。”他哈哈大笑,又將我上下打量一遍,“嘖嘖,我這眼睛多半是個擺設了,竟沒瞧出清秀少年原是個娉婷少女,更沒想到,莫莫小弟竟會是赫連小姐。”
“好說好說。”我瞧著他,淡淡一笑,“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這世事真假本就沒有定則,人在其中,不過博個糊塗一笑罷了。”
“說得好,說得好。”他撫掌點頭,“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我莞爾搖頭,請他裡面坐了。落雁重新奉上茶來,我倆開始不著邊際地閒話一通。
其實,這個歸無極除了熱衷鑽營之外,還算是個相當有趣的人。只不過,按照他那副生意人的性格,絕不會做報酬率為零的投資。於是,我一邊喝茶,一邊靜聽,等著他做完鋪墊,說出此來的本意。
“哎呀,只顧自己閒扯,幾乎忘了正事。”他忽然拍了下額頭,拿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態瞧著我,“赫連家業龐大,自不消說,但據在下聽聞,貌似各項生意往來只在天朝之內,並不曾向外拓廣?”
嘿嘿,終於來了,正題開始載入中。
我放下手裡的茶盞,搖搖頭:“的確沒有。”
“唔,雖說我天朝風物繁盛,是商賈雲集之所,然外邦也多有富庶之地,貴處何不到那殷富之國開設一些生意往來,也好多個錢路?竟是放著那些大好行商之地不顧,甚為可惜,可惜。”他搖頭晃腦地坐在那裡扼腕感嘆,好像放著錢不去賺的人是他一樣。
我笑眯眯地瞧著他那副奸商相,沒有接話。真是的,大家又不是頭回認識,有必要諸多拐彎抹角嗎?這正題的載入速度也忒慢了吧。
他見我渾然不動,完全不理他那茬兒,躊躇了一下,只得繼續說:“據在下所知,陳楚雖是個小國,但頗為富庶,且與我朝接壤,交通方便,小姐何不嘗試將商路拓至彼處,想來獲利必豐。”
嘖嘖,果然,媚外的人,無論何時都是繃緊媚外這根弦的,我就知道又是陳楚。
“陳楚雖與天朝接壤,但畢竟是他邦別國,民風習俗之類有別天朝。這人生地不熟的,貿然前往經商,只怕多有不到吧?”我看他一眼,淡淡說道。切,單憑你一句好話,就想讓我對個不熟悉的海外市場投資?你忽悠誰呢!
“對極對極,去外邦開闢商路,確實要先摸熟彼處情形。”他連連點頭,隨即滿臉堆笑,“在下久已往來於天朝和陳楚之間,對那裡各方可謂熟知了。若是小姐有意去陳楚開闢商路,但有需要,在下必定盡力協助,至彼處代為打點一切,在所不辭。”
哈,可真會說,我笑了笑,暗自腹誹。人家說,鑼鼓聽聲,說話聽音。烏雞少爺,你這是在向我要陳楚國內總代理的許可權呢,虧你還說得自己像個雷鋒一樣,真稀罕。
“唉,說出來不怕歸少爺見笑。”我輕嘆一聲,微微垂下頭,做出一副黯然狀,“我這個赫連小姐,其實只是徒有虛名,連傀儡也算不上,不過是個擺設。赫連家的生意自有旁人掌管,哪裡容我插手干涉?即便我真的有意行商陳楚,也只能是想想罷了。閣下的盛情,我敬謝不敏。至於閣下的意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