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樛的效率很高,與主簿程邈合計了一番,便將軍中的酒肉搬了出來,並且將蒙恬麾下的兩萬五千人從原本的值夜計劃中剔除了出去。
程邈此人,也是根正苗紅的老秦人出身,內史下邽人。
歷史上的他,曾在內史的一個縣中擔任縣獄吏,執掌文書。但性情耿直,而多年得不到升遷。
某一次程邈因為一件事冒然上書,得罪了嬴政,被關進了雲陽獄中。
在獄中的程邈不願虛度光陰,於是就順手發明了比起小篆要更加便於書寫的隸書。
由於彼時的程邈只是個小吏,屬於“胥吏”,也就是掌管文書的小官吏,也被稱之為“隸人”,故而這種字型被稱之為“隸書”和“佐書”。
這一世,張機擔任內史的時候,曾在巡視內史的時候在下邽遇到了這個談吐不凡,處置文書有條不紊,極其老練的獄吏,於是將程邈調到自己麾下擔任胥吏,為他執掌文書。
後來他繼續領軍出征,又將程邈調入軍中擔任行軍主簿,典領文書、操辦事務,名義上是相當於次於長史的副秘書長,實際上相當於後勤部長,負責具體操辦軍中糧草、器械等物的調配。
遣人將充足的酒肉搬入蒙恬麾下士卒面前的時候,面對這樣的好訊息,蒙恬麾下計程車卒們還是很高興的,對蒙恬這位替他們爭取來福利的將軍也萌生出了好感。
由於秦國的戰時經濟政策,秦人的娛樂活動限制很嚴格,民眾心中更多都是耕戰,也沒有多少閒暇思考別的,也只有商賈和權貴豪強們才有精力去娛樂。
而對於軍中士卒更是如此,雖然老秦人已經習慣了這種缺乏娛樂的壓抑生活,甚至以此為樂,然而誰又不喜歡歡鬧呢?
一名百人將端著一碗酒,拿著一塊炙肉走到李信麾下一名百人將的身邊,勾著他的脖子,訕笑道:“老孫,哈哈哈,羨慕吧?饞吧?你沒有哈哈哈!”
那名被嘲諷的百人將猛地一把將他推開,怒氣衝衝道:“你這廝,給老子滾回你們營帳裡去吃,別在老子面前瞎晃悠!”
被推了一個踉蹌的百人將看著沒有灑出來的酒水和依舊在手中的炙肉,鬆了一口氣,而後繼續嘲諷著。
“誒嘿,乃公偏不,有本事你打我呀哈哈哈!大不了乃公讓你打一頓。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了,軍中鬥毆可是要打二十軍棍的,百人將知法犯法,三十軍棍,到時候乃公一邊喝著酒一邊吃著肉,看著你被執法隊……誒誒誒,你這傢伙怎麼紅了眼了!”
李信麾下的那名百人將雙目赤紅,猛地一拳揮出,旋即又補上數拳,拳拳帶風,被那名端著酒肉的百人將險之又險地避開。
“乃公逗你的,喏,酒讓你咪一口,肉也只有半塊!”
那名李信麾下的百人將立馬換了臉色,淺飲了一口酒水後,便將那塊炙肉掰成兩半跑開了。
忽然,這名百人將轉過身,對手持酒肉的百人將高呼道:“吾兒長大了,知道孝順乃公了,乃公很高興!”
那名手持酒肉的百人將氣得漲紅了臉,與李信麾下那名百人將隔著數十步相互高呼問候起了對方的歷代女性祖先。
而看著這一幕,程邈有些遲疑。
“長史,如此是不是有些不妥?”
“行軍之時無功宴飲,是違背軍紀的,而且這些得了酒肉計程車卒在其他袍澤那裡炫耀,也不利於軍中士氣,難免有人心生怨氣。”
其實程邈的話是有道理的,至少就規矩和兵法上而言,他的話都是正確的。
然而楊樛對於這位行軍主簿提出的瞥了程邈一眼,搖了搖頭。
程邈性情剛直,缺乏變通,他與程邈共事許久自然知曉。
只是程邈太過執著於規矩二字。
“程主簿,設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