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階段的平均成績降至,而我是14。
第十三章 最後的審判(3)
訴訟律師大為驚異,告訴我說,這是難得的天才。我表示贊同,但找補了一句,這也是此刻我坐在牢房裡跟他交談的原因之一。他很欣賞這一見解。對於我吹小號的罕有才能——那是我向心理學家透露的一項技能——他也很吃驚。他糾纏著這一點不放,弄得我差點笑出聲來,他卻面色凝重地堅持認為這可能具有不同尋常的意義。“這類事情說明你願意學習,”他說。“誰知道,沒準兒法官也吹小號呢!”
總而言之,他接下來的擔子可不輕:把死馬當活馬醫。而他顯然拿定主意,想得到的治療手段全都得用上。
庭審日期定了下來,說是這回肯定不會再耽擱。開庭前一個晚上,我給父母打電話,輪流和他倆說了會兒話。媽媽祝我好運,告訴我千萬別垂頭喪氣。
她說:“不管來的是什麼,都要勇敢面對,艾略特。然後,你就可以向前看了。”
父親接過話頭時有些緊張。交談不是很順暢,但還算文明。後來他稍稍提高了嗓音:
“該結束了,艾略特,該結束了。”
“會的,爸,我保證。”
“好吧,”他說。“祝你好運。”
我知道那天晚上別想睡覺了。我想到父母,想到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美好前景。雖然眼下還很淡,但這種溫暖感覺和它所預示的新生活讓我無比激動。說到頭,畢竟可能還是另有一條路可走。然而首先得弄清楚橫在我和未來之間的是什麼。
我坐在床鋪上,再次拿出庭審筆錄,一手打著打火機,一手在微弱的亮光下翻動筆錄。人名、交易、地名。隨著手指的翻動,我又一次追隨自己周遊大不列顛、去到貝爾法斯特、北上都柏林、重返希思羅,並從那兒飛向世界。我又看到那些商店、餐廳、酒吧,回想起那些盛裝華服、喧囂的人群、一輪接一輪的狂喝痛飲。
手指吱嘎一聲關上打火機開關,火光略一搖曳,發出幾乎聽不見的“嘶嘶”一響,熄滅了。我把筆錄丟到石頭地面上,和衣躺下,稍稍蜷起身子把兩腿伸直。我想到智利、去託科皮亞的漫漫長路、貝弗利?威爾什爾酒店和裡面的枝形吊燈。我想到克拉裡奇的大廳地板、大洋之舌黝黑的迷人光澤。我想到紐約、悉尼和巴特菲爾德。我想到媽媽。天光將亮,我才沉入夢鄉。
一大早我就被牢頭叫起來,先被帶到監獄辦公室,然後再帶到艾爾沃思刑事法庭。我被關進一間羈押室,想讀筆錄,讀不進去;想睡覺,睡不著。我的監獄生涯中有兩次最接近於遭受酷刑的經歷,一次是在敦監獄的單人“牢洞”中,另一次就是在這間羈押室苦苦等候出庭的五個鐘頭。最後,門突然開啟,我被帶到樓上一間現代感十足的審判室,裡面除了官方工作人員外,還有幾個看客。
我瞥見伊斯蓋特,但讓我更感興趣的是坐在前邊的一位女士,法庭記錄員兼指定新聞官,她負責向新聞社提供一切能吸引眼球的材料。法官入庭就座時,她也在唰唰寫個不停。這位法庭記錄員的出現讓我有點心神不定,但我竭力對她視而不見,集中心思到法官身上。
姑且設身處地想想:你站在那兒,眼巴巴看著幾碼之外一個人玩弄你的生命於股掌之上,能不抓狂嗎?你忍不住想賭咒發誓或苦苦哀求,或者爬出把你圈在其中的那道木柵欄,好離這個手中握有本來屬於你的歲月的人更近些。你想握住他的手、觸控他、把你想放到嘴裡的話傳遞給他。
第十三章 最後的審判(4)
檢方開始概述對我的控罪時,我擺出自知有罪的慣常恭順嘴臉。我發現了一絲缺口。這大概是他今天接手的第三或第四宗案子,熱情明顯消減不少。他拿著不偏不倚、公事公辦的架子向全屋聽眾講述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