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還真沒給過人多少!”然後就開懷大笑,服務員們有時也跟著打幾聲哈哈,然而眼裡並沒有笑意。我自以為是在跟接待員、服務員、搬運工打成一片,可是,擺出富家子弟的譜,跟這些一小時才拿五英鎊的人抱怨閒得沒事幹,還指望以此為自己贏得友誼,不是緣木求魚是什麼?
我還是趕回家過聖誕節,待了三天。家裡氣氛每況愈下。媽媽和我聊貝爾法斯特;迪恩和我聊音樂,聊天氣,問我到底還搬不搬回來住;而爸爸和我,則只有在大廳裡眼看要撞上時才搭一兩句話。一聽到門鈴聲我就趕緊躲回臥室,把窗戶開個小縫,聽清是誰來了才放下心。
重返貝爾法斯特心情好了許多,不僅是因為又把巴特菲爾德的憂慮拋在了腦後,還因為這個城市提供給我的東西,已經超出我對一個基地的奢望。我想要更上一層樓。貝爾法斯特的夜總會圈子已經打進去了,滿不錯,雖說稍小一點,一星期得跟同樣一撥人打好幾次照面。點頭微笑暫時取代互通姓名,可是我現今的身份還是希爾頓酒店的房客,情形很難有質的飛躍。
我已經在酒店住了近一個月。時間一長,人們肯定會起疑心。捱到一月,正常人都回去上班了。我找到一位房產中介,讓他給我在市中心找個上好的公寓。他打量了一下我的西服和碰巧露出袖口的勞力士錶,立馬抓起桌上一串鑰匙。
我們步行前往貝爾法斯特市中心的一棟房子,坐落在皇后廣場和維多利亞街街角上。我們邊走邊說,聊這個城市,聊我從事的頗不尋常的行業,這時我注意到身邊的許多招牌和窗戶,其實就是晚上我混跡其中的酒吧和夜總會,白天顯出了原形。我將高踞在它們之上,夜幕降臨後就選它一兩家伺機出擊。
進得公寓,我極力裝出無動於衷的樣子,但它那富麗嶄新的裝潢實在讓我喜不自禁。冬日的陽光透過窗戶,明晃晃灑滿一地。我們穿過一扇落地長窗走到陽臺上,望下去是一片片屋頂,再遠處,通衢大道縱橫交錯,風光無限。
“唔,”我心砰砰亂跳,卻裝做隨意四周瞟了瞟,然後說,“就它吧。”
回房產中介辦公室的路上,我一直暈暈乎乎,只知道點頭傻笑回應他沒完沒了的戲謔。我心裡籌劃著下一步怎麼走。在他辦公室裡,我交了保證金和頭幾個月的房租,然後動身返回希爾頓。收拾家當花了不少工夫,行李包和幾個購物袋都塞得滿滿當當。我讓前臺派輛手推車上來。
房租此時已累積到幾千英鎊,前臺那個年輕小夥子花了好幾分鐘才算清楚。這一耽誤,再加上我堆得小山般高的手推車,引來了以前從未見過的一位經理。他不緊不慢走過來,衝我笑笑,然後站在接待員身後盯住電腦螢幕。暫時還不必驚惶失措,我告訴自己;他看起來還挺輕鬆自如,雖然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殆盡。
賬單終於出來,我遞過一張信用卡,不到一小時前才查過的。一切似乎都挺順利,我匆忙說了聲再見,開始把手推車往門外拖。走了大概有五米遠時,那位經理叫了一聲,“卡斯特羅先生?”
我停住腳步,閉上眼睛,強作鎮靜,然後轉過身來。我臉上在笑,可心卻直往嗓子眼蹦。
“什麼事?”
“您是貴客,”他指指手推車。“我叫個門僮用穿梭巴士送您一程吧。”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九章 紮根貝爾法斯特(5)
他不加掩飾要討好我,可我並不特別想把住址告訴別人。
“沒關係,”我輕輕拍了拍勞力士錶,“隨便打個的就行了。”
*
接下來一週,這套公寓的豪華架子讓我改裝成了一間適合像我這種精力充沛的年輕單身漢居住的舒適小窩。我想創造出一種生活氣氛,使得每個進門的人既留下深刻印象,又產生找不著北的感覺。它得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