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說:“你會繡花還是裁布,會針線活計還是能描花樣兒?都不會吧,那就老實在一邊學著點,總不能一輩子不做衣裳吧。”
學做衣服,阿容看了那繁複的工序頭就大了,這樹業有專攻,她還是老老實實種藥草就行了:“好吧,我自個兒待著。”
好在她也沒待一邊涼快多久,艙房外就有人敲門:“阿容姑娘是住在這間嗎,姚東家有請。”
“那胖胖的東家找你做什麼?”小稻正好繡完了一朵花,這才得工夫開口問了一句。至於胖胖的東家,因為阿容跟她們形容的,所以小姑娘們就跟著她一塊這麼稱呼了。
“不知道,也許又有什麼好吃的了,我去看看。”阿容覺得可能是有話想問問她,或是要封口之類的,想到封口阿容就抖了抖,很容易就想起了殺人滅口這四個字。
姑娘們都點了點頭,這些天沒少跟著阿容吃豆腐乾、腐乳一類的東西,外頭又是連雲山的侍從來請的,所以阿容就歡歡喜喜地開啟了艙門出去。
外頭安安靜靜的,沒有了往日裡姑娘們嘰嘰喳喳的場面,倒讓人有些不適應。阿容跟著侍從走到甲板上,便看到姚東家背對著她坐在前頭,一左一右有兩張太師椅,有一張正空空正從霧氣中穿過。
“阿容姑娘,來坐吧。”姚東家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
阿容給自己壯了壯膽,然後坐到了姚東家旁邊:“姚東家找我什麼事呢?”
“我要走了,總覺得跟阿容姑娘有緣份,所以想跟阿容姑娘說一聲,這一去再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說不得要一別隔陰陽,自然要跟阿容姑娘道個別的。”姚東家正喝著茶,小几上還放了些小點心,像是專為阿容準備的。
對於姚東家要走的訊息,阿容並不覺得奇怪,畢竟這姚東家是個行商的,指不定哪天就閃人了。至於姚東家專程來跟她道別,這倒讓她有些奇怪:“姚東家必是有福氣的人,這一別必定是事事承平、事事順意,姚東家寬心些。”
“我有位朋友是累世的醫藥之家,但連他都束手無策,只怕我這回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姚東家說這事的語氣總是極平淡的,真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那你去哪裡?”阿容也只是隨意地問一句,並沒想過還會見面之類的事,畢竟事實就是姚東家說的那樣。
這時候姚東家忽然站起身來,走到船邊上看著江面說:“阿容姑娘覺得,一個將死的人要做的是什麼事呢?”
這問題不是明擺著嗎,阿容覺得姚東家大概還是寒了心,所以今天沒有那天說起附骨寒時的氣勁,反而顯得很頹廢:“等死嗎?”
“是啊,一個將死的人,不等死還能做什麼。”姚東家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而阿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明顯的在這一段時間裡,姚東家又想了些什麼事,不過這不是她應該關心的。她得關心的是連雲山越來越近了,京城裡會是怎麼樣一番場面,而她和那個欽犯容先生究竟是不是父女關係,如果是怎麼能保證自己的安全,這才是她目前最應該關心的事。
而對於姚東家,阿容只有一個建議,那就是:“姚東家,我對這天下的事知道得不多,不過如果別人都沒辦法的時候,您不妨去找黃藥師大人試一試。我總覺得黃藥師大人對天下的毒藥很瞭解,甚至比他對藥材和製藥更瞭解。”
“黃藥師,連雲山的那個?聽說是藥王的外甥是吧,倒是一直沒見過,以為只是個對藥材和製藥痴迷的人。阿容姑娘,我好像習慣了向你道謝,這下又得說一次謝謝了。黃藥師如今在顧周山畔替人制藥,正好我去探探病人,順便與黃藥師見上一面。”姚東家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但是阿容提了,他還是會去見的,畢竟阿容自己說那些關於附骨寒的資訊都是來自於黃藥師,說不定黃藥師還有更多的認知吶。